司總部,108樓,與夭夭所在的思維連線室毗鄰的另一間房間內,裴述從連線臺上下來,面色如常的進食,運動,調節長久荒廢的身體肌肉和神經。
邊運動,邊問:“陳小姐怎麼樣了?”
秘書面帶為難,“陳小姐……有些不好。”
裴述皺眉,“詳細說說。”
“自從她醒來,一直到現在,張醫生用盡了方法,陳小姐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句都沒有?”
“對,從醒來到現在,一句都沒有。”
裴述從健身器材上下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站了一會兒,面容扭曲,良久,才把其他聲音壓下去,去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敲響了那間房門。
張醫生正束手無策,裴述進來了。
他看著坐在張醫生對面的女孩,她和遊戲中幾乎一模一樣,這個世界裡,連年齡都一樣,她曾問過,系統給出的答案是根據玩家自身的相貌虛擬出的人物外貌。
其實並不是的,是他親自一個一個數據調整出來的。
裴述讓工作人員都出去,包括張醫生,屋子裡只剩下他和夭夭兩個人。
他坐在她對面,意態閒適,手指有節律的敲著桌面。
“陳小姐,你並沒有殺人,在一開始,合同上就寫的很清楚,這只是一場遊戲,請勿入戲太深。”
夭夭低著頭,沒反應,目光卻隨著他敲擊桌面的手有了變化。
裴述沒發現,繼續:“這只是第一個任務,以後還有很多個,如果你一直這樣子的話,我不得不考慮,你是否有這個能力去完成接下來的任務。”
他臉上帶笑,“別忘了,任務是有時限的,如果超過時限,你依然要賠付本公司相應的賠償金。”
說著話的時候,他的手指一直輕敲著桌面,發出微弱的,“篤篤篤”的響聲。
聽到賠償金,夭夭終於慢慢回神,她看著裴述,道:“請問,你是誰?叫什麼?在這個公司擔任何職務?有什麼能證明你剛才的話?”
裴述深深凝視她,默然。
夭夭:“如果不能給我完整的答案,我申請退出。”
裴述:“中途退出,要賠付鉅額賠償金,你知道嗎?”
夭夭翹了一下嘴角,“我知道,無非換個工作,辛苦一些,也不是賺不來。”
裴述閉嘴,他觀察夭夭的時候,夭夭也在觀察他。
男人很年輕,二十六七的模樣,卻氣度非凡,一點沒有年輕人的浮躁之氣。
長得很好,濃密的眉下壓著一雙深邃的眼,五官立體,帶著英氣,不像現在流行的花美男雌雄莫辨,是純粹的雄性氣息。
“我是裴述。”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夭夭還是微露詫異,遊戲中那個神秘的男人,也叫裴述。
“那個夜總會的老闆,是你?”
“是我,也不是我。”裴述不想過多討論這個話題,“這些現在不能告訴你。”
“我是這個遊戲的總策劃,遊戲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根據真人提取出來的資料,所以逼真程度會很高,但是你記住,你遇見的那些,都不是真正的生命,並不存在死亡的情況。”
夭夭:“曲徵明是根據誰設計的?我要見他。”
裴述:“根據我,你已經見到了。”
夭夭目光落到他手指上,繼續:“那裴述呢?也是根據你?”
裴述:“是,也是根據我。”
“曲敬姿呢?”
裴述:“……”
“總不至於也是根據你吧?”
裴述蹙眉:“夭夭小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較好。”
夭夭冷笑:“讓我賣命,總得讓我知道賣給誰了吧。”
裴述看了她一會兒,打電話叫張醫生過來,加了句,帶上他的病例。
夭夭:“……!”
看著手中病例和這項遊戲的策劃書,夭夭驚訝的張大嘴。
她一目十行的看完,目光落到裴述身上,充滿審視。
他面色平靜,沉穩大氣,一點不像被精神問題困擾的模樣。
他真的像病例上說的那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嗎?
病例上寫的很明白。
裴述,男,二十六歲,人格分裂患者,此前主人格壓制副人格,還能維持表面的穩定,但最近副人格成長,甚至聯合起來吞噬主人格,目前為止,已經出現好幾次失控情況。如果繼續放任下去,最後只有一個結果,他將陷入徹底的精神錯亂。
只有所有副人格消失,他才能維持理智。
為了自救,他和晉江文學城的某位大神級作者一起設計了這款遊戲,每個世界隨機抽取兩個關係緊密的人格,挑撥他們自相殘殺,死去的人格則被其餘人格一起吞噬,倖存者進入其他世界,重新開始角逐。
到最後,主人格和倖存下來的副人格角逐,決定誰才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
裴述:“他們之間關係很好,甚至願意和平共處,只有我是他們共同的敵人,我想過別的辦法,沒用,所以才讓你來使美人計。”
“如果不吞噬掉其他人格,我們只有一條路,成為瘋子。最後只有一個人格能活下來,代價就是其他人格消失。”
夭夭張了張口,她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殘酷。
她原本還奇怪,這種遊戲,怎麼可能賺錢。
“你……為什麼覺得我能做到?”
裴述笑了一下,答:“因為他們都是我,而我……愛你。”
進入下一個世界時,裴述低頭吻了一下她額頭,“不要有心理負擔,你是在救我們。”
聽見有人敲門,她開啟門,看到了他的任務物件。
這個世界被啟用的瞬間,夭夭從床上醒來,得到了她的新身份。
陳夭夭,年齡二十六歲,已婚,丈夫名叫戴舒衍,比她大三歲,是當地知名律師。
兩人於三年前結婚,但是婚後生活並不和諧,或許用相敬如冰形容更為恰當。
很多年前,陳夭夭的母親被人誣陷故意殺人入獄,負責這起案件的律師就是戴父,因為他能力不足沒有還陳母清白,一直心懷愧疚,陳夭夭是陳母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