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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眼看著曹宗渭神色並不兇狠,才道:“是因著我與夫人說話,才耽誤了一會會兒。”

“你與夫人說了什麼話?”

曹正允得意笑道:“我問了夫人,最喜歡的人是誰!”言語裡的自豪不言而喻。

曹宗渭揚唇一笑,挑眉漫不經心道:“是誰?”

曹正允揚起下巴道:在“自然是我呀!”不然他才不會讓丫鬟等著曹宗渭回來把他叫醒,這種高興的事,可不要過夜呢!

哪知道還有樂極生悲這一說。

曹宗渭笑意全無,一臉陰鬱地問:“夫人當真說最喜歡的是你?”

曹正允喜不自知,頻頻點著小腦袋,炫耀道:“當然呀!夫人最喜歡的當然是我了!”

曹宗渭重重地彈了下曹正允的腦門,咬牙道:“夫人騙你的!”

賀雲昭最喜歡的怎麼會是曹正允,難道因為是他的兒子,所以愛屋及烏的緣故嗎?

曹宗渭覺著,她不要她愛屋及烏,好好的愛屋就行了,至於屋子上的烏鴉……養大了讓他自己飛出去找媳婦就行了,就不要跟他搶夫人了。

曹正允淚盈餘睫,捂著發疼的腦門,癟嘴道:“嗚嗚,爹你就是嫉妒!你越是這樣,夫人越是不會喜歡你的!嗚嗚,好痛!”

曹宗渭給他揉了揉腦袋,皺眉道:“怎麼這麼不禁打?以後怎麼保護夫人?”

這話果然奏效,曹正允立即收了眼淚,吸了吸鼻子道:“我是男子漢,我不哭,我不痛!”可是還是有點痛!

曹宗渭敷衍著應了一聲,心想道,夫人有他保護,還輪不著曹正允。

許是哭了一會兒花了些精力,曹正允在曹宗渭懷裡摻起了瞌睡。

曹宗渭眼看著孩子睡沉了,才敢把他抱起來,往廂房那邊去。

曹正允身邊的丫鬟早把床鋪重新收拾好了,屋子裡也放了足夠過夜的冰塊,在屋子裡等著主子回來。

丫鬟沒想到會是曹宗渭親自把人送過來,有些緊張地等在門口,輕手輕腳地跟進了屋,伺候了小主子脫衣睡下,料理了其餘雜事,便把屋裡的燈芯剪了,睡在了旁邊的榻上。

曹宗渭回了書房再不能安心批閱摺子了,他捏了捏眉心,琢磨起賀雲昭的意思,她說最喜歡曹正允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為了打發小孩子,還是因為並不太喜歡他,所以委婉表達心意?

一直心粗的曹宗渭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敏感的一天,而且他還有些心慌了,他擔心賀雲昭心裡的真的沒他!

曹宗渭深呼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噓出來,默問自己喜歡賀雲昭什麼,仔細回想起來,大約最初是從她動人的美貌開始注意到她的,然後便一步步地被她的性格和品行給征服了。

曹宗渭同時也回憶起了自己在賀雲昭面前不足之處,大約表現最差的就是鎮國寺相見的那次了。當初他還說什麼來著?長的多美他也不會動心——不對,他壓根沒這麼想過,這麼美的夫人,怎麼會不動心,他又不瞎!

越想越心亂,曹宗渭還是決定明日去親口問問,夫人到底為啥最喜歡的人不是他!他不服氣!

曹宗渭熬夜辦完公,夜裡將將睡了兩個時辰多一點,大清早就起來,準備往忠信伯府去一趟。

還不等曹宗渭動身出發,忠信伯府謝氏的帖子就送過來了,明面上寫著請他過府一敘,實則是在催問他程懷信的事。

曹宗渭拿著帖子騎馬去了程家,直接去了壽寧院。

修齊院這邊,曹宗渭一入府,賀雲昭早起正要進食,就聽到了動靜。

賀雲昭正欲同程志達一起用膳,壽寧院便來人,說謝氏喚她去那邊一道用膳。

近來賀雲昭與謝氏因修禪的緣故走的近,下人們都知道,謝氏來請,便沒人疑心。

賀雲昭自然明白是因著什麼事,同萬嬤嬤點頭示意了,便跟著壽寧院的丫鬟去了那邊。

次間裡邊,一張紫檀木圓桌上已經擺好了吃食,一大碗清粥加五碟小菜,其中花開富貴白瓷碟子裡是醬菜,一對釉裡紅鬥彩小碟裡盛著糟蘿蔔和糟茄子,三副碗筷面前各放了兩隻對半切開的鴿子蛋。

賀雲昭入了次間,先同謝氏行了禮,再與曹宗渭兩個見禮。

進食的時候,屋裡靜悄悄的,只偶爾有碗筷碰撞的輕響聲。賀雲昭目不斜視,除開夾菜要看盤碟,其餘時候多是盯著自己的碗。

謝氏是個精明的人,賀雲昭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馬腳。程志達怎麼說也是她養大的,賀雲昭雖然並非真正的忠信伯夫人,現在身在這個位置上,若想後路平坦,未拿到和離書之前便要儘量周全。

曹宗渭似乎也是這麼想的,繃著張臉,靜靜地用膳,眼神規矩,只有他自己曉得,餘光卻總忍不住往她臉上掃。那張臉,總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

一頓飯罷,下人撤了碗筷,謝氏才開口道:“你詳細說說。”

等了這麼久都沒訊息,其實謝氏隱約能猜到,情況大約不樂觀。當年程志達下了那麼狠的手,又過去了這麼久,她的乖孫子只怕過的真不大好。

但是這些都沒關係,只要程懷信還在人世,不管他是人是鬼,謝氏都會拼命地護著他!

曹宗渭哼了一口氣出來,還是原原本本地把程懷信的現狀同謝氏說了。

作為一個旁觀者,賀雲昭聽了也有些難受,好好的一個哥兒,現在現在也算是折磨得不人不鬼了,更遑論謝氏,她聽罷已然是雙目流淚,情難自已。

賀雲昭遞上一方帕子,給謝氏擦了擦眼淚,冷靜道:“當務之急得先讓信哥兒好起來,否則就這麼接出來,只怕也難得平冤。”

一個連說話都不會說的人,還指望他能把兩年前的事說清楚,甚至於還可能會在許多族人面前對峙,這不是件簡單的事。

謝氏點點頭,道:“我兩年多沒出過門了,貿然出門只會引人懷疑。勞煩侯爺替我帶句話過去,我年事已高,活一天少一天,唯一的夙願便是想見著他好好活下去,成家立業!”

曹宗渭頷首道:“他心裡還是有您的,否則不會在提到您的時候那般動容,也許我再多勸他幾次,便能慢慢好轉些。至於他的腿,只能等他出來,我安置好了再延請治骨名醫。不過京城裡就我所知的擅長骨頭這方面的御醫並不多,蜀地倒是有幾個,明日我便吩咐人去那邊先打聽看看。”

謝氏感激地看了曹宗渭一眼,道了聲謝。

賀雲昭建議道:“不如侯爺把老夫人的畫像帶去,也許更能打動信哥兒。”

這是個好法子,只不過——哪裡來的謝氏的畫像?

曹宗渭當即問道:“老夫人家中可有畫像?”

謝氏為難地搖搖頭,道:“我連鏡子都很少照,哪裡來的畫像?”

若是現在請畫師來,也太點眼了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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