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琤怒而拍桌, 但看錶情, 另外兩個人的表情比他的憤怒要微妙得多,這讓沈琤確認這酒中確實有問題。
謝岫安無話可說, 畢竟突然蹦出來一隻貓攪了局,總不能和畜生一般見識,若是表露太過則顯得酒水中有蹊蹺。他裝作無所謂的道:“算了,祭壇酒罷了,只是可惜你沒有嚐到剛才那壇酒的滋味。”但太過可惜,語氣顯得很有所謂。
趙年毅長嘆一聲,惋惜的道:“是啊,可惜了。”
暮嬋剛才出去追貓, 再沒回來, 沈琤也不願意她回來,希望她找個自在的地方待著休息。她剛才已經出力了,這一屋子各懷鬼胎的傢伙就交給他應付好了。
這一次眾人連吃的東西都沒有了, 於是都乾坐了,腦子裡做各種盤算。謝岫安和趙年毅都以為沈琤一定會喝下毒酒, 所以只准備這一個毒計,畢竟準備的太多容易穿幫,但是目前這法子沒起作用。
謝岫安不想饒過沈琤, 開始盤算著能否在這裡用別的辦法取他的性命。但想了一圈,沒找到可行的辦法,心裡唉聲嘆氣,可惜那杯毒酒。
“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謝副使,你們究竟派了什麼人來嶸王府偷的孩子,功夫了得,沒有驚動任何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嬰兒偷走了。”真想認識那幾個笨賊,竟然能偷錯孩子,也是幾個奇人了。
謝岫安不知道其中原委,頗有些得意的道:“這樣的探子,我們建慶還有很多。”
“是麼,了不得。”沈琤暗暗讚歎,這種廢物你們居然還有很多。
這時候就聽外面有人報:“各位大人,有鷹隼回來了——”
眾人到了甲板上,見頭頂盤旋著一隻鷹隼,沈琤認出來不是定北的鷹隼,沒有動作。而這時認出鷹隼的謝岫安吹響了口哨,將鷹隼叫了下來,從榻腿上拆下了一張字條,然後對沈琤笑道:“孩子正往這邊送來,一個時辰就能到了。”
不多一會,沈琤也接到了貫州的回信,信上告訴他,城內駐軍已經逐步退出,正往附近的城池撤兵
“貫州是謝副使你的了。”沈琤對趙年毅笑道:“不知道趙兄學到什麼沒有,就是希望你別再學謝副使了,不過用一個嬰兒就霸佔了一處軍事要衝,這樣分割下去,我們定北也不剩什麼了。”
趙年毅心裡一動,可不是,這一次建慶佔的便宜實在太大了,大到叫人眼紅,眼看謝岫安不時得意的發笑,他倒是越發噁心這傢伙了,姓謝的得到了這麼多好處,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和樂興示好,讓一座城池給樂興表達結盟的誠意。
但看樣子,這姓謝的摳的可以,應該不會這樣做。
謝岫安笑道:“定北軍撤出便好,我們建慶的軍隊今天傍晚便駐紮進去。不知道沈大人之後有何打算?”
“當然是回京城了,與犬子分開也有一段日子,真是想念啊。”他這句確實是發自肺腑,因此顯得情真意切,看的謝秀安冷笑不止,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不過如此。
“希望沈大人一路順風。”謝秀安笑道:“不過,我倒是會在貫州住一段日子,畢竟得將它安排妥當,我才能回建慶。”
沈琤微笑:“那是自然。”
趙年毅見沈琤如此好說話,不禁有些愕然,他可記得沈琤曾經因為幾個眼神就將泉南節度使打了一頓,胳膊都刺穿了,如今謝秀安頻頻挑釁,他卻安之若素,真是奇怪了:“沈大人真是有城府啊,與之前的傳聞不大一樣。”
沈琤擺手:“那是以前了,如今有妻有兒,當然不能和當年毛頭小子的時候一樣了。”
謝秀安都知道沈琤只有郡主一位妻子,不曾有妾室,想來他說的是真的,不由得相視一笑,嘴角掛著鄙夷。
來送嬰兒的人比信中說的要早,不足一個時辰就到了。但因為貫州那邊沒有傳來建慶軍隊進城的訊息,所以這個孩子一直放在謝岫安的寶船上,沈琤只能遠遠看著,但他不著急,耐心的等著。
他甚至笑道:“早知道如此,就帶魚竿來了,來個垂釣也能消磨些功夫。”
謝岫安看不出沈琤有半點火氣,從開始至今誠意滿滿,這讓他打消了顧慮。而等到自家的鷹隼再次降落,帶來了建慶軍進入了城池的訊息,他徹底放心了,發出命令,叫手下將自己寶船上的嬰兒送過來。
經過幾個月的成長,這孩子快一歲了,確實是個招人喜歡的孩子,可能是習慣了周圍都是陌生人,這會見到沈琤他們,全無害怕,還咬著手指在笑。沈琤心想,你這兔崽子還有心思笑,因為你多了多少事。
他瞅了眼他的耳朵,見確實有拴馬樁,點了點頭,示意婢女將孩子抱過來。
就在婢女抱過孩子的一瞬間,謝岫安等人都屏住了呼吸,按照道理,沈琤得到孩子,就可能翻臉。但沈琤只是打了個哈欠,然後冷笑道:“好了,自此兩清了,希望咱們不用再見面了。”
謝岫安和趙年毅便拱手道:“就此告辭。”說完,登上跳板,向自己的寶船回去了。而建慶寶船上的甲板上站著數個人,手持□□,只是沒有開弓,想必沈琤這邊若是有舉動,便立刻發動。
沈琤心想,誰會那麼蠢,在你們有防備的時候動手。
看著謝岫安等人的寶船離自己的船越來越遠,他輕笑一聲,扭身回到了船艙內。
而暮嬋已經在裡面等著他了,一看到他來了,暮嬋立刻迎上去:“這就結束了嗎?”
沈琤叫婢女將孩子給暮嬋:“看看是不是小傢伙。”
暮嬋看了眼,嘆氣:“應該是了,這會長大點了,眉眼真像老四。”又看了眼拴馬樁,確定無誤了。
“是就行啊,這折騰一趟,總算圓滿解決了。”沈琤往桌上一座,笑對暮嬋:“今晚上咱們就住在江上吧,正好欣賞月色。”
“可是貫州就這麼給他們了,我不甘心……”雖說這個孩子是自己的侄子,但拿一座要衝和幾座附近的城池換,叫她心裡不是滋味,對那孩子道:“聽說你還沒有名字吧,不如叫你傾城得了。”
“他又不是位千金小姐,哪能叫這個名字。”沈琤道:“小心取這個名字,長大了自殺。”
“那也比日光光強啊。”說著,自己又想笑了,暮嬋覺得自己真是苦中作樂了:“唉,不甘心。”
“有得必有失,勝敗乃兵家常事。”
“我就怕人家都以為你好欺負,都來要挾你。”暮嬋嘟嘴。
沈琤便在她臉上捏了一下:“那也沒關係,至少我還能欺負你。”
她不禁一撅嘴:“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