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任何接觸的機會,但卻沒有防住傅墨的秘書,小姑娘並不知道這家人的恩怨,只以為是老闆的叔父讓她遞張紙條給老闆。
內容不多,傅墨很快就看完了,但卻反覆確認一般從頭到尾看了數遍,不敢相信上面的內容。傅明皇,他的父親,殺了自己的親兄弟,怎麼可能。
心裡矛盾的很,明明不願相信,卻又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這是真的。
這些年來傅明皇對他太好了,極盡所能萬千寵愛,連他的任性和犯錯都完完全全地包容,也不曾讓他接觸過行當裡陰暗的部分。他把他保護得太好,以至於讓傅墨忘了,他的父親是個狠厲的男人,踐踏法律漠視人心,是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霸王。為了江山親手弒兄長這種事,他不是做不出來。那個他離不開的溫暖懷抱,曾經沾滿了親人的鮮血。
傅墨心生恐懼,他的父親,始終是個可怕的人物。連血脈相連的兄弟都能抹殺,那是不是自己哪天不如他的意了,他也會做出更過分的事來?
傅墨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傅明皇對他,曾經確實做過失去理智的事情。他以為自己對此事早就釋懷了,直到這一刻,層根植心中的不安和恐懼重新破土。傅墨努力說服自己,傅明皇不會傷害他的,十幾年來傅明皇沒有讓他受過一天委屈,更不可能傷害。
可是還有傅鴻書呢?就算他相信傅明皇不會傷害自己,可他從來就不喜歡傅鴻書這個孩子。傅鴻書已經上中學了,小孩會到逆反期,他和傅明皇的關係也遲早有一天要告訴傅鴻書。萬一傅鴻書不接受,那傅明皇又會怎麼辦?
就算傅墨對傅明皇的愛有信心,也對傅明皇這個人有不可磨滅的擔心。傅明皇愛他所以不會傷害,可是傅鴻書從來就沒有這樣的特權。
這天週五,傅鴻書升上高一後就只能一個月回一次家,所以每到回家的日子他就分外期待。往常都是爸爸和爺爺一起來接他的,雖然通常都是傅墨逼著傅明皇來,但每次兩個家長來都能讓傅鴻書格外高興。可是今天他收到爸爸的資訊,說今天只有他來接。
傅鴻書回信問:爺爺為什麼不來?他很忙嗎?
傅墨很快回了一個“是”字,但想了想還是又補上一句:回家聽話點,別惹爺爺不高興。
傅鴻書不是不知道,他的爸爸任性著呢,他才不會管爺爺高不高興,今天這是怎麼了?於是他直接給傅墨打了電話,問他出什麼事了。
傅鴻書已經開始變聲了,透過聽筒傳來的聲音很嚴肅,傅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跟爺爺吵架了嗎?”在傅鴻書印象中,自己的兩個家長就沒怎麼吵過架,主要是因為爺爺脾氣太好,就算爸爸做錯了事無理取鬧,爺爺都能順著他,這樣怎麼可能吵得起架。
“沒有。但是…總之你記得,爺爺要是單獨找你,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告訴我,知道嗎?”
傅鴻書更覺得奇怪了,難道爸爸有什麼事在防著爺爺?雖然爺爺平時對他是比較嚴厲,可也沒必要這樣防著他吧。
“爸爸,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要騙我。我也是大孩子了,可以幫你分擔一些事了。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
命令式的請求,傅墨對這個感覺太熟悉了,傅鴻書不愧是他爺爺帶大的,祖孫倆在這方面十足相像,就差再補一句“我去幫你解決”。
“現在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後會告訴你的,但你現在先記住爸爸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傅鴻書將信將疑,“好吧。”
本以為等的是爸爸,卻沒想到等來了叔公,傅明熙早就比傅墨先到了學校,找到校長室說要見見自己的侄孫。傅明熙抓緊一切時間,就是為了給傅明皇一個措手不及,要是讓傅明皇知道他把當年兄弟相殘的事已經告訴了傅墨,他怎麼可能還有機會接觸到傅鴻書。這些年他對傅明皇的怨恨早就發酵到了頂點,不僅要搶走他的家財萬貫,也要讓他自己嚐嚐眾叛親離的滋味。
傅鴻書被老師帶到會客廳,見到他未曾謀面的叔公。他有些莫名其妙,爸爸和爺爺從沒提過有個叔公要來,但眼前的人跟爺爺長得神似,任誰看都像兄弟。他還是禮貌地叫了一聲叔公。
傅明熙把自己從美國帶來的禮物拿出來,熱絡地跟傅鴻書寒暄,滿面笑容看上去熱情又親和。傅鴻書都一一回答叔公的問題,但心裡的疑慮卻始終沒有消失,這個突然到訪的叔公讓他心裡不是很舒服。
正聊著學習,傅明熙看了看錶,突然問了一句:“鴻書,你知道你爸爸跟你爺爺感情很好嗎?”
忽然蹦出來的問題讓傅鴻書警惕起來,他沒回答,反而問:“您什麼時候來的?爸爸都沒告訴我呢。”
“哦,我昨天早上才到,昨天在你們家住的,你爸爸還沒來得及說吧。”
更奇怪了,這個叔公剛到,爸爸就跟自己說那種意味不明的話,爸爸對爺爺的莫名警惕,倒像是被人挑撥的。
傅鴻書不確定自己的判斷,但強烈的直覺卻讓他不要相信眼前這個人的微笑,他藉口要走,“您稍等,我去給爺爺打個電話。”
這事要給傅明皇知道了還得了,傅明熙忙上去阻止,說他爺爺在工作,別去打擾。傅鴻書心想這事絕對有鬼,爺爺早就教導過他,大多數人接近別人都是別有所圖,在沒搞清楚利益之前,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於是他站在門口,一臉嚴正地看著傅明熙。
傅明熙見來軟的不行,乾脆想把真相直接說出來,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傅鴻書倒是先說話了。
“不好意思,恕我直言,爸和爺爺都沒有跟我提起過您今天回來,所以我並不能確定您是不是我叔公。”但他能確定,這個人才在他們家住了一天,爸爸和爺爺的關係就好像有了裂痕,絕對有來者不善的意思,這讓他極度不適,“所以我希望我們的對話能到此為止,很感謝您帶禮物來,但是我不能收。在我爸來之前,我不會相信您說的任何話。”這也是傅明皇教他的,如果不確定能不能相信對方,那就不要信。
不給傅明熙開口的機會,傅鴻書出門找老師,說他不認識這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叔公。老師聽他這麼一說,立刻把孩子帶到辦公室,讓其他老師幫忙照顧一下,又客氣地讓傅明熙稍等,傅鴻書的父親很快就會來了。
傅明熙連線觸傅鴻書的機會都沒有了,更不要說告訴他那個天大的秘密,他也不能就在這裡亂喊什麼你爸跟你爺爺亂倫這種話,肯定會被當成是神經病趕走,更何況這還是傅明皇資助的學校。他沒想到一個小孩戒心會這麼強,原本一個簡簡單單的計劃就這麼被中途打斷,他的態度也變得不耐煩起來。
老師一看這人態度不對,更是不可能讓他見傅鴻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