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傅明皇對自己的態度變好了,雖然他還是那麼嚴厲,但言語中對他的期盼和希望都那麼真實,小孩高興得一個勁兒地跟爺爺分享在學校裡的新鮮事。傅墨在樓上,靠在樓梯邊上看下面祖孫二人的談天,其實主要是傅鴻書在嘰嘰喳喳地說,但他這麼積極地開口就說明小朋友感受到善意,對爺爺並不那麼害怕了。傅墨很滿意,他說的話好歹對傅明皇的心態起了些正面作用。
他希望傅明皇和傅鴻書的關係能再更親近一些,感情越深厚,親情的分量越重,那日後告訴傅鴻書他的身世真相的時候,他就能夠更快地接受或者原諒傅明皇,退一步說,至少不至於怨恨他。
公司要儘早交到傅鴻書手上,這一點傅墨的想法跟傅明皇是一致的。他想陪伴傅明皇的時間能多點,再多一點,他慢慢長大不再是任性無度的小太子了,也看著傅明皇慢慢變老,髮鬢已有絲絲白髮。傅墨不想浪費能在傅明皇身邊的每一天,到現在他才知道後悔,過去錯過了多少大好時光,他必須在未來的每一天都好好地愛這個為自己付出了一輩子的男人。每當這個時候總會覺得公司實在礙事,但又不得不管,傅墨看得出來小鴻書已經對這些事開始感興趣了,是該好好培養一下,他會比自己優秀得多。
暑假剛開始的時候,傅鴻書去參加夏令營了,兩個大人難得得空,去北美和加勒比海好好度個長假。
傅明皇更樂於把這個假期過成蜜月,在沒有人認識他們的異國他鄉,牽手逛街,咬耳朵蜜語。在加勒比海岸邊住了兩週有餘,傅墨第一次穿著花襯衣和沙灘短褲打高爾夫。球場就在海邊,果嶺後面是蔚藍的海岸,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傅明皇接過球童遞來的木杆,手扶在傅墨腰上輕聲問他:“打幾桿?”
傅墨看了看地形,並不算好打,果嶺位置偏低而且海風比較大,便對著傅明皇不懷好意地笑:“能打個小鳥就算你本事。”
傅明皇倒是胸有成竹,他打球的時間可比傅墨的年紀還大,“至少老鷹。”
“那賭一把!”傅墨不服氣地拿過自己的球杆。
“賭什麼?”傅明皇笑著捏捏小孩的鼻尖,他連不服氣皺鼻根的樣子都那麼好看。
“賭……你輸了今晚不許碰我。”傅墨說的很小聲,這幾天傅明皇跟放出欄的野獸似的毫無節制,昨天竟然大膽到把他按在陽臺的泳池裡做了一次,他到現在還有點腰痛。
傅明皇低笑,“那贏了呢?”
“怎麼可能!”傅墨逃避話題,直接出手揮杆,然後催促著傅明皇:“快快,到你了。”
傅明皇縱容他的耍賴,一記漂亮的擊球,方向不偏不倚。
“怎麼可能!”傅墨驚訝地張大嘴,五杆的球場,他怎麼可能一杆上果嶺!?
“不要小看爸爸。”傅明皇在傅墨耳邊親了一下,拉著他上小車。
傅墨偏著眼神看他,他還是不相信傅明皇打出這麼好的球,那再來兩杆進洞打個老鷹球完全有可能。
傅墨的第二杆也上果嶺了,但位置不算好,正前方有個坑,幸好今天手感不錯,估計能四杆進球。傅明皇的第二杆差了點力,球就在球洞邊上了,妥妥的三杆能進洞,眼看著就是一個老鷹球了。
傅墨又是一句:“怎麼可能!?”
傅明皇看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在他額邊親了一下,“今天運氣好,我那個位置順風。”
“我就說嘛……”傅墨撅嘴,不爽地換上鐵桿,第三杆也靠近球洞了。
明明能進洞的球,傅明皇卻不適時地打錯了力道,一杆打過頭,老鷹球泡湯了。本以為輸定了的傅墨差點沒跳起來,趕緊抓住機會一桿進洞。傅明皇倒好像失了手感,好好的老鷹球愣是給打成了標準桿。
傅墨得意洋洋,“我還贏你一球呢。”
“那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傅明皇把球杆遞給球童,牽著傅墨慢慢往回走。
“去海邊吧?等等該太陽下山了。”
“好。”
傅墨拉緊傅明皇的手,十指相扣,踩著平整的草場朝海邊走去。另一隻手一直插在褲子口袋裡,捏著口袋裡的東西,看著平靜的海面心不在焉。
太陽開始下沉,橙紅色的晚霞出現在天邊,傅墨走著走著突然就不耐煩了,踢了鞋子赤腳衝進海里。
“慢點!別摔……”傅明皇話音未落,傅墨就腳下打滑,撲通一下摔進浪潮裡。
傅明皇忙上去拉,抱著他從頭到腳好好檢查了一遍,說話都著急起來:“才叫你慢點!”
傅明皇聲音一大,傅墨也不樂意了,扯著傅明皇的衣袖把他按倒在灘岸上,兩個人都成了落湯雞,傅墨撲到傅明皇身上,一口咬在他鼻尖上,“不就是摔一跤,有什麼嘛!”
傅明皇抱著身上的人,躺在岸邊,漲潮的海浪一陣陣沖刷上岸,浸透兩人的衣衫。
夏日炎熱,清涼的海水陣陣掃過,傅墨安心地趴在傅明皇胸口,溫熱的胸膛起伏。
“爸爸。”
“嗯。”傅明皇輕揉他的溼發。
傅明皇從溼透的口袋裡取出一枚戒指,舉到傅明皇面前,“給你的。”
傅明皇驚訝地張大雙眼,伸手要去接,卻被傅墨一把收了回去。
“你得拿東西來換!”
“爸爸這就去買戒指。”
“誰稀罕你的戒指!”傅墨從傅明皇身上下來,拉起父親的右手,“我就要你這個人,給不給?”
“給,當然給。”傅明皇動容,看著傅墨把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心頭像越漲越盛的潮水,嘩嘩地響成一片。不要說人了,只要傅墨開口,他能把命都交到他手上。
傅墨拉起帶上戒指的手,跪在傅明皇面前低頭親吻精巧的戒指。過去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這樣跪在傅明皇面前,求他的愛。到如今他才慢慢明白,當年傅明皇對他的苦苦相求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全心全意別無旁騖,非這一人不可,為他戴上戒指,綁住他的下半生。
曾經傅墨為他們的血緣感到絕望,此時卻惟覺幸運,他的愛情和親情比世上所有的感情都要更堅不可摧,他的父親以愛人的長情深愛於他,他的愛人以父親的包容陪伴於他。曾讓他避之不及的愛,終於成了他離不開的血肉深情,讓他許下一生,哪怕是一場錯愛,也心甘情願不再回頭。
那天晚上傅明皇“服輸”地沒有對傅墨動手動腳,安份地把他抱在胸前,輕撫背脊像在哄小孩入睡。
傅墨玩弄著他手指上的戒指,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今天那球,你故意打偏的吧?”不然他不會犯那樣的低階錯誤。
“沒有,是你打得好,爸爸願賭服輸。”傅明皇的語氣懇切,說得跟真的似的。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