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對他說了那些話之後,對他的態度開始變得更為恣意起來,總是喜愛逗弄他,偶爾仍是會去後宮妃嬪之處,只是不再帶回一身的脂粉香氣,從他在床上的反應看來,似乎真的不曾再寵幸那些妃子……思及近幾日父皇在床第間對他的做的那些事,饒是他過往的經驗不少,也仍會覺得有些禁受不住,父皇根本就是存了心誘他動情,他打的什麼主意祁溟月不是不知,只是想到如今的身子只得十二歲,便還是堅持著再等幾年,若是眼下就讓父皇遂了願,只怕苦的還是自己。
劉易在一旁見他問了話之後便陷入了沉思,臉上的神色更是從未見過,頗有幾分無奈,甚至還有些羞惱之意……真是難得見這位殿下會露出這般神情,看來陛下他果真還是做了些過分的事了。
若無其事的移開眼,劉易裝作什麼都沒看見。跟隨陛下多年,陛下的喜好他自然清楚的很,陛下的為人他也早就明白,故而對於這對父子之間的事,他雖有所察覺,卻不會多言。
他們兩人之間,是容不得旁人插嘴置喙的,只是殿下畢竟年紀還小,盼著陛下還能多忍些時候才好,怎麼說溟月殿下算來都是自己的弟子,他可不想看到徒兒每日練武時渾身無力的模樣。
第二十六章 邪情
祁溟月回神之時見劉總管站在一旁,看來似乎對自己方才走神毫無察覺,但一想到先前所思,仍是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才恢復了一貫的神情,若無其事的抽出了他的兵刃,一禮之後與劉易對起招來。
他手中的兵刃十分古怪,似鐵非鐵,在日光之下竟看不出是何質地,呈半透明狀,反射出陽光的顏色,有三指寬,四尺多長,卻不見任何形如握把之處,若是平放於地上,倒是更似一塊長形的絲帛。
此時,這塊絲帛狀的事物正夾於他的食指與中指之間,優雅的動作如同只是舞動著一方絲絛,但纏繞而去的光帶卻發出噝噝的銳利之聲,繃緊了形狀,以詭秘而又惑人的姿態向四方舒展而去。
劉易在這條危險的光帶之間身影飄忽,神色也不見絲毫變化,仍是空著雙手,竟然不用任何兵刃便與祁溟月纏鬥了數十招。
看似柔軟卻有噬人之能的利刃,在指尖的引導下自如的變幻著身姿,祁溟月注視著它,露出一絲溫柔的眼神,嘴角卻是習慣性的勾起嘲弄般的冷然,想起過往用的兵器,與此類似,正是形如鋼索的利刺,柔韌多變,可隨心而動,不論使用還是藏匿都十分方便,只是沒想到在這裡竟能得到比之更為合自己心意的利器,不禁有些躍躍欲試的,想看它還能在手中變化出何種姿態,沾上緋色之後,恐怕會變得更為豔麗奪目吧……
一絲殺氣隨著他陷入過往的回憶,不知不覺間,從周身透出,手中的利器也在陽光下閃爍出了七彩的光暈,竟是更為絢麗奪目了,七彩黃金的顏色,襯著他如玉溫潤的臉龐,還有唇邊那抹若有若無的淺笑,惑人心神,黑髮在身後無風自動,片片暗影在陽光下透出了詭異的魅惑,使得劉易一瞬間恍若面對神魔。
他頓時心中一緊,連忙喝道:“殿下!收心斂神!”手中連番出招,霎時扯住了光刃的另一端,繃緊到極限的刃身發出嗡嗡的低鳴,在兩人之間震顫不已。
祁溟月恍然,立刻開始調息胸中翻騰不已的血氣。
等他平靜下來站定了身,劉易微微皺起了眉,“近日殿下可覺得心神恍惚,不易靜心?”從未見他如此,起初還以為是剛得了這柄旎狐不久,心中歡喜,過招之時才會如此心神浮動,但方才竟顯了走火入魔的徵兆,以殿下心性,絕非正常之事。
確實如此,只是原本以為是因為父皇的肆意情挑才會使得自己時常神不思蜀,但是這次,讓他不得不懷疑是另有緣故,他略一思索,臉上現出了冷凝,“看來近日必須去探望皇后娘娘了。”
劉易見他已有了結論,便不再多話,放下手中的旖狐,遞予祁溟月,此時它又變成了軟如絲帛的模樣。
接過旖狐,祁溟月將它收回到腰間。
旖狐質如軟劍,可隨意纏於腰上,卻更為薄軟,注入內力之時,其堅利可比任一名劍銳器,非鐵非玉,夏日裡帶著些清涼之氣,使人十分舒爽,平日攜帶又非常方便,不知父皇是從何處得來的,看來宮中秘寶確實不少。
看來今日也只能到此了,劉易微微一禮,向他說道:“陛下先前傳了話,請殿下習武之後回炫天殿同他一起用膳。”
點了點頭,祁溟月隨劉易回了炫天殿。
來到外殿,卻不見祁詡天的身影,問了宮人,才知道仍在御書房批閱奏摺,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了,於是一番沐浴換了衣衫,往御書房行去。
御書房之外,在門前守著的侍衛見是二皇子來了,並不阻攔,在這皇宮裡誰都知道,只要二皇子想去的地方,皆可放行,陛下所處之地,更是連通傳都不必,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蒼赫的二皇子才會得到君王如此信任恩寵了。
祁溟月推開房門,見父皇仍是那副慵懶的模樣,身子斜靠在椅上,側著頭有些隨意的在奏摺上書寫著什麼,見他進來,揚起一絲笑意,停下了筆。
沒有說話,祁溟月迎著他的目光直直走了過去,到他身側坐下,微閉著眼鬆下了心神,倒向他的懷裡,祁詡天伸手一攬,便將他靠過來的身子環在了臂彎之中,“累了?”
“只是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閉著眼,他發現自從那次因念塵而陷入沉睡,心神之間便有些容易恍惚,時常覺得仍在夢中,這種怪異的感覺令他有些煩躁,他討厭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祁詡天自然發現了近日來他的異常,全是自念塵之後而起的,那日見他醒來便如無事一般,半句不提夢中之事,以為已無事了,卻不料之後的幾個夜晚,時有夢囈,不然便是抓緊了他的衣袖,手足輕顫,第二日醒來卻是對此全然不知的樣子,讓他不由得開始擔心,似乎念塵之力似乎尚未完全過去。
故而,為了不讓他有機會再次墜入夢中,他才會連著幾日將溟兒壓在身下連番挑弄,惹得他為了壓制情慾而費盡心力,等放過了他,自會沉沉入睡,才能有一夜安眠。
見祁詡天不問他這句話的緣由,祁溟月微微睜開眼,“父皇知道?”
“父皇的雙眼總是注視著溟兒,如何會不知道,”祁詡天憐惜的拍撫著他近日已有些消瘦的身子,“這幾日你只是心神恍惚,但長此下去,恐怕會漸漸分不清真實與夢境,看來應是念塵之力引起的。”想到全是因為蔣瑤那想要窺探人心的好奇,才會使得溟兒如此,不由後悔那日的懲戒太過便宜了她。
勾住了他的頸項,祁溟月在他唇邊輕吻了一下,“父皇切莫擔心,溟月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