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個少年,模樣清秀,面龐沉靜,心念一閃,走近了仔細看他。
腦中突然閃現出那個穿連衣裙女孩子的面容。
他們兩人差不多這個年紀……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不說話,妙林法師解釋:“他似乎是從大陸偷渡過來的孩子,聽不懂粵語。”
“妙林法師,不如就讓我收留這個孩子,給他活做,也算是功德一件。”
她聽了也是面容一喜,朝我道謝,在我走之前對我說:“明心現在很多事情還沒想的透徹,陸施主莫急,相信等她想通透了,必定會自如地面對你。”
“借妙林法師吉言。”說完,我再次看了看母親的背影,然後朝少年招招手,他微怔,望了一眼妙林法師,便跟著我走了。
我坐在車上左思右想,還是在紙上寫了一行字給他看:“你識字嗎?”
他看懂了,也在紙上寫,我識的,先生,我叫劉信,我急需找個工養活自己,您能給我點活做嗎?”
我笑了,在紙上寫道:“你的第一個活就是好好地教我怎麼說你們那邊的話,然後把香港話學好。”
他接過來認真看了看,似懂非懂地點了頭。
他後來曾經問我:“陸少,為什麼你相信我這個沒有來歷的人,讓我住進你的家裡貼身為你做事呢?”
我重重拍了幾下他的肩膀說:“我喜歡你那種不卑不亢樣子,周圍那些人諂媚的模樣,讓我深惡痛絕。”
十三
劉信從一開始做我的貼身管家,頂替了曾經的老管家的位置,在我的吩咐下慢慢融進公司的圈子裡,逐漸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而這個過程只用了兩年的時間。
他在公司裡如同往常一樣給我彙報公司近況時,我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從今天起,公司裡的事情你不要再管,我給你一筆啟動資金,你來做我的鄭和吧。”
劉信眉頭微皺,“少爺的意思是?”
“香港不久就要回歸,內地市場剛剛被八十年代的香港商人分了一杯羹,現如今已經呈現生氣勃勃之勢。你現在回內地,用我給你的啟動資金創業,必定能夠有很大的發展。”
劉信想了想,問:“少爺讓我做鄭和,肯定不僅僅這一件事情,當年據傳鄭和下西洋偷偷在找失蹤的建文帝,不知道少爺你想讓我找誰?”
我拿出一張照片,後面寫上“唐松柏”這三個字遞給他。
“裡面的這個女孩子是這個人的女兒。兩年前,他捲走我們公司旗下的一筆錢離開香港,這兩年下來他在內地也應該有所發展,你幫我找到這個人和他的女兒,定期發給我他們的近況。我要對他們的訊息掌握的一清二楚。”
劉信拿著照片認真打量一番,認真地說:“少爺,一切請你放心。”
“我從此也會不定期的去內地出差,看看你的進展如何。信,資金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你能做好。”
劉信此後返回內地,除了上海和北京,將部分重心放在了A市的業務拓展上。
他在A市經營多項業務,負責的內容十分繁雜。
我不再叫他信,而多加了先生二字表示對他的讚賞。
他經常會報告唐松柏公司經營的情況,然後詢問我下一步的計劃。
“再等等。”我每次都這麼說。
有一天他打電話給我說:“陸少,唐松柏的女兒現在成了設計師,設計了一些首飾作品。”
“是嗎,如果能買下來,就幫我挑一樣。”
“以您的名義嗎?”
“不,以我母親的名義吧。你有她的照片嗎,發過來給我看看。”
一會,他發了封郵件給我。
一個身著純白色襯衫的女子,笑著向前方看著。
“長大了。”我微笑著,看她。
計劃開始啟動。
日期:2014-10-13 16:15:14
回到A市的第二年,唐松柏成立的公司尚且不穩固,這時沈念真也回來和唐松柏重聚。
我本以為沈念真會和父親雙宿雙飛,到海角天涯繼續他們之間不道德的感情,卻沒想到失蹤長達一年之久的沈念真居然再次回到她的丈夫身邊。
我手邊放著一個小小的飾品盒,開啟後,一串流蘇耳環簡單復古,微微搖起來,有些許輕盈之感。
我把耳環重新放回了盒子裡,輕輕關上。
“她的名字叫唐宛清。養父是唐松柏的親兄弟。”
“唐宛清?”
“是的。”
我對劉信說:“她現在是一名珠寶設計師,從她的作品來看頗有才華,你想辦法聯絡到她,詢問她有沒有來香港發展的意向。”
電話那旁的劉信有些猶豫,沉默一會才說:“陸少,唐宛清現在已經不再涉足這一行業了。如今她已經結婚三月有餘,在家裡做一個全職主婦了。”
末了,他問:“不知道陸少還要我繼續追蹤她的訊息嗎?”
沉吟半晌,我說:“繼續追蹤下去,直到我要求你停止追蹤為止。”
“對了。”我說:“說起來唐松柏和沈念真已經回A市好幾年了,他們和唐宛清相認了嗎?”
“沒有。根據調查,唐松柏和沈念真曾經和唐宛清的養父母接觸過,但是生者沒有要回來的意思,養者也沒有想把孩子還回去的打算。所以至今,唐宛清一無所知。”
我支手在那裡沉思,劉信接著問:“陸少,現在唐松柏已經把公司經營的風生水起,現在是時候把公司收回去了。”
我制止他的舉動,說:“現在A市其他的珠寶公司並沒有發展起來,唐松柏的公司現在的虛榮不過是表面的現象,我想等幾年,待到唐松柏手下的公司不斷髮展壯大,在A市一家獨大時,我會親自出面把這間公司要回來。”
劉信準備掛電話時,我突然拋給他一個問題:“唐宛清到現在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一無所知,你覺得她慘不慘?”
劉信略作思索回答:“陸少,我認為她很幸福,唐宛清的親生父母,兩個人身上各自都有不同程度的問題,他們連夫妻間的問題都沒處理好,如果唐宛清在他們身邊,根本不能得到在養父母身旁一半的幸福”
我聽的來了興趣,問:“那她的養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呢?”
“養父沒有唐松柏的經商才華,養母也沒有沈念真美麗非凡,兩人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就是性情皆善良,所以據我調查,唐宛清過的十分幸福”
“我知道了,你繼續忙你的事情吧。”
我在這邊上靜靜思索,一個女人走進我的辦公室,身姿搖曳,妝容精緻,走進來給我端了杯茶,溫言說:“陸董,你的茶。”
她放下杯子,要到我身邊給我按摩頭部,我拒絕道:“你今天抹了什麼香水,怎麼那麼刺鼻。”
她委屈地扁扁嘴說:“您真是委屈我了,我可一點沒抹香水,這身上的味道是我昨天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泡在玫瑰花瓣堆滿的浴缸裡才的得來的。都說我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味,到了你這裡卻成刺鼻的了。”
我面色未改,直接拒絕:“你要是想今天晚上陪我,就把自己身上的味道洗乾淨再過來見我。”
女人滿臉懊惱,只好擠出笑臉和我說了幾句話,便匆匆出去了。
原本按照劉信為我制定的計劃,我將在兩年之內來到A市,找到唐松柏,透過手裡握有的他攜款潛逃的證據讓他將經營的公司轉讓給我。既將鑫禾受到的損失連本帶利的拿回來,也能順利地將鑫禾的珠寶業務延伸至內地,有一石二鳥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