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躡手躡腳的離開了關押室,把大致情況和裴奚貞交流了下,他思忖的道:“沖天雀已經退隱了,沒有忠心度可言,所以審訊起來輕鬆的多。況且她對於容貌比較在意,這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如果想救凌Q,我們必須抓緊進度了。她雖然說是一個月的期限,現在至少過了好幾天,我們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在此之前沒能滅掉D組織救下凌Q,她被送到D組織的總部,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回她。”
安樂窩的元老們,均是窮兇極惡之輩,居於境外,華夏已經制裁不了他們了。但是意外發生,D的元老們全死於凌Q之手,且不說私下感情,單憑這份功勞,足以讓我們出手救她。不僅如此,滅了D組織,是解決了天南市的犯罪毒瘤。因此,於公於私,我們也要全力以赴!
時間一分一秒渡過。
我和裴奚貞在走廊抽了四五根菸,半小時一到,我們推開門,沖天雀醒了,她滿臉倦容的道:“還算守時。”
把她帶入了審訊室,我喊上林慕夏、寧疏影、蔣天賜,除了熟睡中的林婉婉,近乎全員到齊。
按開了錄影。
林慕夏把整理好的資料拿了出來,其中百分之八十是沖天雀01年到03年期間所犯的案子。我們需要透過它們來預熱,值得一提的是,沖天雀對於近十年前的事情,忘了個七七八八,我們帶她回憶了半天,才把諸多細節理順清楚。
三年,沖天雀累計做了二十次案子,手段方式不盡相同,哦不,準確的說,是二十一次,趙無敵和老張臥底那次她沒能得逞,正因為如此才於天南D組織中退隱,趕往巴西利亞的安樂窩繼續追求不為人知的慾望。斤鳥乒號。
預熱花了兩個小時,總算把沖天雀帶入了審訊節奏。
舊案和新案結束,敢情沖天雀一直利用賭來勾誘梁九英,這是兩個月之前千面拜託她做的。
大概的案情已經梳理通,現在到了追求真相的環節。
裴奚貞眼色認真的道:“許誌慶你認識嗎?”
“許誌慶?”沖天雀臉色變了變,她慍怒的道:“這個廢物,難道被你們關注到了?”
我期待的道:“哦?他和你什麼關係?還有一個底部編碼為C852456的金塊,他竟然願意出幾十萬回購,這塊金子的意義是什麼呢?”
“許誌慶,是一個廢物,把我的金塊都弄丟了,現在還沒有跟我聯絡。”沖天雀的指甲摳住桌子角,她解釋的道:“金塊涉及到我爺爺的爺爺的事情,他是一個船長,出海的時候沉了,沒人發現殘骸在哪兒。那個金塊,應該是一塊較為關鍵的物品,是他出海前,交給一個受傷未能隨行的水手,說如果這次回不來,就把金塊交給我太爺爺。C852456可能是一條訊息,現在還沒有破解掉。”
她爺爺的爺爺?
這是哪個年代的事了,至少有六七十年……
“金塊現在已經回到許誌慶手中,不過當天他在重慶一家酒店,收到金塊沒多久,似乎遭遇了殺手,死了一個同伴,不過他本人成功的逃離。”我三言兩語的說了下情況,道:“現在許誌慶還不知所蹤,重慶警方辦的這案子,目前進展不清楚。聽你的意思,他是你的手下?”
沖天雀譏笑的道:“不是,許誌慶是我的初戀……呵呵……”
“初戀?”林慕夏靜心思考了片刻,她問道:“沖天雀,你的真名叫康曉璇,出生於一個富庶的家庭,然而十六歲生日那天就與家人失去了聯絡。之前你一直沒有說作案的動機,現在能說嗎?”
我記得沖天雀在即將與我們九個人開始禁忌行為的時候,她有一個開場白,反覆的提到了十六歲,沒有這沒有那之類的,莫非她因為這事改變了人生的軌跡?
“無所謂了,說就說吧。”沖天雀眼睛溼潤,彷彿有無盡的哀怨,她極力的控制住,這才穩住了眼淚流出眼眶,此刻她的模樣,我敢保證,能打動天下所有男女的心。我們並沒有急著催促,安靜的等待她開口,過了約有五分鐘,沖天雀兩隻拳頭緩緩鬆開……
“我十六歲生日那天,和初戀男友……就是許誌慶,打算舉辦了一場生日聚會,地點在小家樓,當時城東挺有名氣的一家餐廳。”沖天雀臉色陰晴不定。她有點痛苦的道:“就在我們趕往餐廳的途中,一夥下班的建築工地工人,他們有九個人,看見了我們並把我們攔住。許誌慶站在我身前問對方想幹嘛,對方說想幹。我心臟一顫,有點懵,心中害怕極了。我緊緊拉住許誌慶的手臂。對方領頭的對許誌慶說,‘最好你讓一讓,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那時候風氣比較亂,很多殺人案之類的根本無法取證。許誌慶慫了,甩開我的手,越過這夥人就拼命的跑,平時快跑幾十米就大喘的他,竟然健步如飛。比兔子跑的還快!”
我擰緊眉頭問道:“然後……”
“唉,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呢。”沖天雀咬住唇瓣。她差點咬出血來,“這九個人把我拖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她笑了笑,接著道:“那一晚我從一個未經人事的女生,變成了殘花敗柳。第二天我披著殘破的衣物,但凡是看見我的人,都指指點點。我想死,真的,但心裡還有一點天真的幻想。許誌慶那個廢物……看見我時轉身就跑。我拿著討來的錢,坐車來到了城西的紫川河,想跳河自盡。沒想到,遇見了一個人,自此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私生活亂到不可一世的沖天雀,竟然有如此慘痛的過往。斤帥助才。
林慕夏疑惑的道:“莫非是上一代天南市D組織的掌控者?”
“那時候天南市還沒有D組織。”沖天雀慨嘆的道:“有個怪大叔在河邊釣魚,我已經跳水了,他卻把我救了上來,我問老天為什麼這麼對我?連死都不能?他說如果死了。就一切都沒了。我伏在他懷裡一邊哭一邊講述前一晚的遭遇。他說只有活著,就一定有讓傷害過自己的人付出代價。我有點動心,問這個男人該怎麼做才能讓壞人付出代價?然而,得到了一個至今仍然刻骨銘心的答案,唯有比壞人們變的更壞。”
唯有比壞人們變得更壞?
“接著,怪大叔說想在天南市建立一個舵點,目前沒有物色好人選,要求不高,只要心中有大仇大恨即可。”沖天雀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我說我行嗎?怪大叔講。還不夠。於是等他在天南市建立好了舵點,招募了不少犯罪人才。我跟著他走過了很多地方,見證很多泯滅人性的犯罪,撿過、救過一些無助的孩子。我也變得越來越冷血,印象最深的一次,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在我眼前即將被一個罪犯侵犯,我完全可以出手救下她,猶豫了片刻便沒有。”
裴奚貞不解的道:“那個女孩最後怎樣了?你為什麼沒有救她?”
“那個女孩……攥緊拳頭把罪犯的‘作案工具’,打壞了。”沖天雀托住下巴,她笑呵呵的道:“我把這個罪犯殺了。而女孩,就是現在的撫琴女。”
日期:2015-07-26 1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