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7-15 09:28:24
(十七)
黎世傑現在非常害怕天陰下雨,每到陰天,他的傷口就如鈍刀子割一般難受,而這種疼痛又會進一步牽動他脊椎被損害的神經,繼而產生全身性的無以名狀的痛苦。民國三十年,以往在四月下旬才開始的雨水季節這一年到了三月末就淅淅瀝瀝地來了,這種持續的陰雨天氣使黎世傑痛苦不堪,當他發現這種疼痛只是在他清醒的時候才會感覺到時,他開始大量地喝酒,使自己處於一種麻醉狀態,只有保持這種狀態,他才能度過接下來上海漫長而潮溼的雨季。
他差不多每天都要喝醉,以對抗對他而言好像無窮無盡如蛆附骨的綿綿陰雨,他的住處、辦公室堆滿了各種酒瓶,沒有任何人過問他的事情,也沒有人干預他,他身上那些無法治癒的傷口使得人人對他敬而遠之。甚至一向苛刻的日本人也不願意管他的事情,他們只是對他報以一種漠然輕蔑的目光,但卻從來不干涉他的行為。
也許只有川崎美惠子是個例外,但她對此也無能為力,因為她無法減輕他的痛苦,假如一個人好不容易找到一種方法可以暫時忘卻病痛,旁人是沒有資格阻止這種選擇的。
當酒精也不能減輕痛苦時,黎世傑會跑到滬西靠近公共租界的賭場裡,用比酒精更具有麻醉性的金錢來抵抗身體的痛楚,他不在乎輸贏,只是在乎這種金錢遊戲帶來的刺激和對一切的暫時忘卻。隨著天氣越來越溼熱,他也越來越多地選擇賭博來逃避陰雨對他的追殺。他成了賭場裡深受歡迎的人,賭場願意提供他免費的劣酒,因為他總是出手闊綽,而且用來下注的都是大洋或綠色的美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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