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輩出的窩兒,怎麼就養了個這麼蠢的崽子呢?
不過紅豆這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她一個人上山也不太方便,這找個腳程擔當也是非常不錯的。
月初手腕上纏著太史子周的抹額,扯了扯帶子,扭頭道:“你們家這錦緞還有嗎?”
“由三叔管著,今年的應該還有一匹。”太史子周鬱悶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打算去三叔哪裡偷啊?”
“我這樣兒的,怎麼偷,你跟我講講?”月初扭頭調侃道。
“你這種人,兵不血刃,借刀殺人,抓住人把柄,讓別人幫你偷……”
“主意不錯!”月初微微頷首,“你現在授我以柄,不如你去偷過來給我做套衣裳如何?”
太史子周目瞪口呆了半晌,最終只憋出了一句話。
“你無恥!卑鄙!”
“你信不信,我還能下流?”月初瞪了他一眼。
“你——”
“你什麼你,推我去那邊買東西。”月初伸手從牆邊的老樹上折了一根樹棍,反手抽了一下他,“別磨磨唧唧的,大姑娘上花轎呢?還是,指望誰來搭救你?”
“你能不能別抽了!我一個大男人……”
“太史公子爺!你能不能買十斤米,十斤面,讓他們送到碧轅山下的老嬤嬤家去。”月初吩咐道。
“碧轅山在城外呢!東西送哪裡幹嘛?”太史子周扭頭問。
“教你買你就趕緊去,話怎麼就那麼多呢?”月初拿著樹枝朝他腿後抽了一下,驅趕道,“要是跑了,記得回家給你小叔準備一綹草蓆子,聯絡下城南的棺材鋪,早做準備……”
王八蛋!
太史子周捏著銀子一臉悽悽之色,憤憤離去。
月初的輪椅停在柳樹下,她伸手拂開面前低垂的柳枝,看著太史子周的背影,微微牽起了唇角。
年輕真好!
天真無邪真好!
和這樣的人相處起來,才是真正的輕鬆。
月初伸手撥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伸手將散開在肩長的青絲編了起來,隨手用手腕上的抹額帶子繫住,隨手撥弄了兩下柔軟有十分有質感的緞帶。
太史子週迴來的時候,手裡提著兩包點心,腳步也是十分輕快。
月初輕輕地“呦”了一聲,笑道:“這是……打算孝敬我的?”
“想得美!”太史子周將糕點掛在輪椅後面的推手上,眉梢微挑,“你要是不抽我,我就考慮送你一份兒。”
月初勾唇,笑得有些高深莫測:“這交換不大划算,現在還能吃些零嘴,你就趕緊的吧,跟著我以後,你怕是日子過不得那麼幸福。”
太史子周頭皮有些發麻,警惕地打量了她半晌:“什麼意思?”、
“回去了,就知道了。”
“回哪去?”太史子周追問。
“我去哪,你去哪。”月初回頭,伸手捏了捏他還帶著軟肉的臉頰,眼中帶著明亮而又滿是深意的光,笑道,“小豁嘴兒,從今以後,你可就跑不掉了!”
“誰是小豁嘴兒?!”太史子周立刻橫眉冷豎。
他拍開了月初的手,齜牙咧嘴道:“你別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你待如何?”
“我……”咬死她算了。
太史子周鬱悶地看著月初,覺得自己真是太憋屈了。
“我覺得這綽號倒是非常襯你,畢竟小時候那顆豁牙,倒是讓我記憶猶新!”月初笑。
混賬東西!
黑歷史什麼的……
簡直不要太糟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狹路 < 楚州謠(楚楚峒人)|PO18臉紅心跳
推著月初的一路上,太史子周臉色就沒好過。
他低頭看著月初手裡拿著兩顆桂圓,小心翼翼地剝開後,徑直塞到了自己嘴裡,因此格外憤懣:“我說你,欺負我這個後背,不覺得無恥嗎?”
“無恥那種東西……是什麼?”月初扭頭笑問道。
“……”太史子周掛著一張吊死鬼的臉,苦悶道,“那是我的桂圓。”
“現在是我的了。”月初將另一顆剝開的桂圓舉了起來,輕笑道,“張嘴,這顆分給你,算是對你的獎勵!”
太史子周覺得這樣聽話忒沒有面子,但是那包桂圓可都是他買的,他一顆還沒吃呢!
“不吃就算了。”月初是個人精,見他面色猶豫,當下便要收回手,太史子周立刻抓住她的手指,將桂圓肉扣了下來,丟進嘴裡道,“誰說我不吃的?”
月初舉著的手頓在原地,愣了一下後,隨即輕笑了起來。
“你——”月初剛說了一個字忽然臉色一變,順手抓起放在腿上的樹枝兒,朝著自己身體右前方抽了出去。
太史子周也感覺到了破空而來的聲音,呼呼的勁風讓他頓時也緊張了起來。
柔嫩的樹枝看似經不起這抽來的長鞭,但在交鋒之時,卻是將那氣勢洶洶的長鞭鞭頭絞住,隨後在月初反手一拉之時,手握長鞭的小姑娘立刻被扯到了街道中間。月初微微抬眸,眯起了有些狹長的眼睛,輕輕地“咦”了一聲。
“大膽妖女!還不鬆開!”小姑娘脾氣火爆,張口也是一派理所當然。
月初微微皺眉,搖了搖頭道:“不知你是這洱南中那家的小姐閨秀,年紀不大,這脾氣倒是不小。當街抽了人,還敢如此猖狂,真是讓人意外……”
“你動了我的男人,我為何抽不得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這妖女勾引別人的未婚夫君,還談什麼猖狂!”小姑娘一雙明眸倍生光彩。
月初輕輕頓了一下,扭頭斜睨了一眼太史子周道:“她說的未婚夫君,是你?”
“不是我。”太史子周腦袋搖得比撥浪鼓都快,當即否定。
“她是微生家微生姑姑的侄女,叫微生珠畫,平日裡刁蠻得很,總是鬧得我不能靜心讀書。”太史子周雖然不喜歡月初的無恥與卑鄙,但是相比於微生珠畫的糾纏,他現在覺得也並非不是不可以接受一下。
“小姑娘,我問你,你說我這小侄子是你未婚夫君,你們二人可曾經由雙方父母交換了各自的名帖?可曾經由媒人說親,定下婚書,到府衙過印?或則,你二人互許終身時,交換了什麼定情信物可以為證?你若是有其中一樣,我便讓這小子跟你回去。”月初手下樹枝一抖,頓時將人掀到在地。
她坐在輪椅上,姿態端莊寧靜,雙手放在腿上,認真地看著摔坐在地上的微生珠畫。
微生珠畫臉色十分難看,她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