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1-10 03:50:00

我們約了一個小時後見。

結束通話電話我把所有成交了的衣服逐一打包好，然後帶著衣服打了輛計程車去陳婆家。

驕陽下，遠遠就看見一個年輕女人，身穿白襯衫長布褲，清瘦，短髮，對著一堆男人發號施令。

“你，把附近水果店集市裡所有像樣的紙箱子買來；你，聯絡殯儀館，問他們幾時可以預約；你，通知居委會陳國香去世的訊息。對了，那個，問殯儀館要最好的骨灰盒。還有，你和他一起，去買所有好看的白色花，不能有彩色花蕊，要香而且要低調，又蠢又大的百合花給我滾開。”

簡直十足女王範兒。一堆男人得令，立馬分頭工作去。

我下了車，走到她身後，有點發怵。

她似乎感覺到背後有人，迴轉身，雙目明亮且聰慧，“你是琴彈？”

我點一下頭，“楊律師？”

她也點一下頭，“嗯。”

“陳奶奶呢？”我問。

她說，“在殯儀館的冰棺裡儲存著。”

我默默垂頭。我們小城殯儀館的冰棺數量不多，這上下只怕一半以上是我們家用著呢吧。

楊以珊夠機敏，已經猜到我在想什麼，沒有出言安慰，倒是說了一句，“陳國香女士的遺囑清晰明瞭，沒有任何責備他人的意思，想必其他親人也是如此。”

又補一句，“我在公『安』局聽說了你家的事。不過，我以為會看見一個眼睛哭腫語無倫次的鄉下姑娘。沒想到你這麼平靜。看咱們兩個，像姐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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