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宴會,一玉是一個人去的。一身白色的小禮服,拎著G家一個小手袋。手指上的十克拉鑽戒霍霍生輝。
宴會地點在某大廈的頂樓,她到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闊太太們已經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了,主人Nancy很熱情的迎了上來,“陳小姐。”
“你好。”一玉微笑著和她打招呼,又環顧四周,發現了幾個熟人。有人向她走了過來,互相誇讚了一番對方的髮型氣色衣服還有身上的珠寶。
這是一番不動聲色的較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但是一玉就覺得自己不可能會輸。
所以鬥爭無處不在,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和平。
一玉走了兩步,和過來的太太聊了幾句天,又笑著往中間走了幾步。
然後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
一個身影好像有點眼熟,黑髮,一身紅裙,身材高挑修長,正背對著自己和別人說話。
一玉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怎麼可能在這裡看到她?那個女人的側面輪廓,就像是,像是——
Vicky。
阿白的太太。
一玉不知道怎麼滴,心裡一痛,條件反射的就想要離開。
“那個是那個太太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人,湊在她耳邊說,”香江人,天意——”
除了她還有誰?
“你們認識嗎?”那個太太說,“要不要叫她過來?”
“不認識。”一玉微笑,“不用了。不太熟。”
Vicky現在在美國。她怎麼在美國?那阿白呢,他是不是也在美國?為什麼都不來找她?他不知道她也在美國嗎?
是不是孩子也不要了。
一玉心潮起伏,勉強和這位太太聊了幾句,轉身欲走,剛走到外面的走廊轉角,又被另外一個太太遇見,勉強閒聊了幾句。
“Alex,”一玉聽見了Vicky的聲音,她似乎也出來了,在打電話,“你到了嗎?”
“你等我啊,”她笑,“我參加完這個聚會就過去。”
一玉閉了閉眼睛,捏了捏手。
“Eva,”這個太太說,“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要不要找醫生?”
“不用,”一玉低聲說,“謝謝關心。”
Vicky打完電話又進了宴會廳。一個太太湊了上來你來遲了,本來還想介紹Eva給你認識的——你們都是中國人,可惜她剛剛不舒服先離開了。”
笑,“是誰?”
“羅斯家族的神秘女人,”這位太太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給羅斯家生了一對繼承人——”
“那真是不巧,”Vicky笑,“我本來也想著認識一下的。”
阿白在美國。
就在紐約。
和Vicky在一起。
他都不和自己聯絡,也不來看季念——
一玉坐在車裡,吸了幾口鼻子,握著拳頭,捏著手指,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哭得哽咽難耐。
阿白變心了。
那天看見他,他還表現得那麼愛自己的。可是現在他來美國都不告訴自己。
一玉拿出手機,想要給他打電話。
淚水一滴滴的落在了手機螢幕上。她抽泣了幾聲,又把手機放下了。
他自己都不願意來,自己又何必去找他?
自己也是有自尊的。
她可以不要名分——但是現在愛也沒有了。
“一玉,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客廳裡坐著兩個男人正在聊天,看見她回來了,都扭頭對她笑。
“阿遠,Andy,”一玉抽泣著抹了抹眼睛,給他們打招呼。
阿白不要她了——
他們兩個也早晚都會走的。
男人根本靠不住。
她站在客廳中間愣愣的,眼睛通紅,還在抽泣。兩個男人也都發現了她的異常,對視了一眼,站了起來,“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美國(9.踢他出局)
9.
剛剛才平復的心情又被他們的問話擾動,一玉又傷傷心心的站在那裡哭了起來。
“別哭了。”喻遠離她近些,先一步把她抱在了懷裡,低聲安慰,“誰欺負你了?”
Andy不是說她去參加一個lady之夜去了嗎?怎麼高高興興的去,哭哭啼啼的回來——是被人欺負了?
問題是誰敢欺負她?
羅斯家也罩不住她,美國這是要翻天了?
唔,好像是做什麼的大好機會——跑題了。
“一玉,誰欺負你?”
Andy遲了一步,沒有抱到人,臉色更加陰鬱和難看。
一玉抽泣著搖頭,推開了喻遠,自己噔噔噔的跑上了樓。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都慢慢的跟著她到了臥室,看著她坐在床邊抽泣,於是一左一右的站到了她的前面,低頭看著她。
一玉被人欺負了。可是怎麼問她,她也不說。
Andy把司機叫來問了一通,司機也說不出來什麼所以然,只說上車就臉色不好,沒多久就開始哭。
兩個男人仔仔細細的看了她的衣服和頭髮,倒是沒亂,不是“那種欺負”。
也是。一群女人。想那種欺負也沒那功能。
一玉又抽泣了一會兒,漸漸不哭了,她抬起頭看看面前的兩個男人,眼睛都已經哭的有點紅腫了。
“怎麼了?”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坐下在她旁邊,都伸手摟著她,溫言細語。
“阿白現在在美國,”一玉抽泣了幾聲,終於低聲說了出來,“和他太太在一起。”
說著說著又有幾滴眼淚流了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
左右兩個男人又交換了個眼色,完全明白了對方的所想。
所以說嘛,一個已婚男人,拿什麼和他們爭?
現在報應來了吧?
好像是做什麼的大好機會——
兩個男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透過眼神交錯,迅速決定了達成同盟。
1/4就要變回1/3了,想想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呢。
他們彼此之間不僅僅是同盟,更多的時候是對手。
“別難過了,一玉,”Andy先發了話,低聲安慰她,“Alex去陪他太太去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Alex真是太過分了,”喻遠說,“他來美國都不來看你和季念——”
一玉又抽泣了幾聲。
男人接著說,“以後你就別理他了。季念他不要了,我要。以後改名叫喻念好了。”
踢一個出局,簡直完美。
以後到了中國,一玉就是他——和大哥的。想想都爽。
直接去京城,再也不用去S城了。
什麼時候把Andy也踢出去?喻遠抬眼看了一眼Andy,正好看見男人也在看他。這一刻兩個人似乎都想到一塊去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都確定自己沒有露出彼此心裡的想法。
他們現在是暫時的同盟。
“是啊,別理他了。”Andy低頭加入了勸解的隊伍,“不如你就和他分手了好了,以後有我和阿遠疼你就夠了。季念我們來養。”
一玉抬起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徹底不哭了。
這兩個人原來根本就不是來安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