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抬頭看著何旭，從何旭的臉上已經看不到傲慢和挑釁。女人確信這個時候的何旭是真誠的。女人站起身，從那一大疊的錢裡面，抽出來五張。左手拿著兩張，右手舉著另外三張對何旭說；

“這兩百是我身體的參觀費，這三百是故事的稿費。我們的交易結束了，合作愉快。”

說著女人要去拿自己的挎包，何旭一把攥住女人拿包的手，把茶几上的錢塞到女人手裡：

“都拿去吧，你的故事值這麼多的錢。”

女人看了看手中的錢，又看了看一臉真誠的何旭。她笑了一下，笑得很乾淨。

“為了故事裡的孩子，我已經把自己活髒了。但是，我不想讓自己在活賤了。謝謝你的同情，請給我留一份尊嚴。”

“不想讓自己活賤了。”

何旭反覆地念叨了兩遍這句話，使勁地點了點頭。他拉住女人坐下來。從自己的包裡摸出來一支筆，起身到寫字檯的信簽上撕下一頁紙，在上面寫上點東西。又從包裡摸出來一疊錢，連同茶几上的錢和信籤一起，交到女人的手裡，鄭重地說道。

“這裡是三萬元錢，我想給孩子做手術大概夠了。就衝你這句不想讓自己活賤了，我敬重你。剛才有些話我說的有點過分，你別在意。嘿嘿，其實你的嘴也不饒人，咱們就算扯平。這錢我是借給你的，無期無息。你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還給我。我不給你留我的名片，這個信簽上是我電子信箱的地址。如果錢不夠，或者還有什麼困難，請用信箱聯絡我。如果你有錢了想還我的時候，也用這個信箱聯絡我。但是，請注意，我不要不乾淨的錢。為了你故事裡的孩子，為了將來你能坦然地面對你的孩子，我希望你能接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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