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琪單手撐住側臉,彎起唇,“拉赫瑪尼諾夫。”
他身上是剪裁利落的三件套,領帶沉穩地放在西裝馬甲裡,手指修長筆直、骨節明顯,慢條斯理地牽動琴弓,於是男人和大提琴、視覺和聽覺,融成內斂優雅的美感。
不聲不響地耍浪漫的男人。
鍾琪站起身,走到鋼琴那兒坐下。
琴聲響起,江聿城手指微頓,片刻,他低笑了聲。
提琴和鋼琴翩然起舞,日光偷偷溜進大堂,為它們無聲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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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鴇王寫太多我錯了…
老江求婚不會餐廳鮮花飯裡藏戒指,不是他的範兒,他應該是酒店直接遞過去…但我不會讓他這麼做滴……
嫁給我係列目測還有兩章,提示:有圍裙play。
嫁給我(四) < 鍾琪回憶錄(NP)(啾啾)|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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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我(四)
回去的路上,江聿城將車停到了卓展。
鍾琪沒什麼挑衣服的興致,不過H城的氣溫不比帝京,還是需要添點衣服。她隨意點了件厚實的外套,導購低眉順眼地給她穿上。
碩大的鏡子倒映著店內流溢的柔光,真切地映著鍾琪的影子。她慢慢地繫上釦子,從倒影裡看見身後不遠處的男人,雙手插在口袋裡,輪廓影影綽綽,目光落在她身上。
江聿城看見她扣好紐扣,然後她朝旁邊展櫃上的羊絨圍巾點了點。等鍾琪過來,朝他比了下手裡的圍巾,他自然而然地微微彎腰,羊絨的柔軟和馥郁的香氣便將他全然籠罩。
回酒店後,江聿城坐在沙發的一端,凝神看著桌上的筆電。另一端躺著鍾琪,她枕著手臂看了眼,跟著便將一條細長的腿搭到江聿城腿上,懶聲問他:“神經網路?”
江聿城略微低頭,她沒換衣服,倒是光著腳。腳腕輕輕轉動,纖瘦的踝骨隔著西褲稍微地硌著他的腿。
“還有?”江聿城問著她,手掌握上她的腳踝。
“不樂觀。”鍾琪:“任重道遠。”
江聿城還在看筆電,手掌漸漸覆蓋了她整隻腳,再然後他拿起她另一隻腳,齊齊放到他小腹那兒溫著。
鍾琪的腳雖是有點兒涼的,卻沒有多嚴重,但和江聿城身上、手中的熱度相比,彷彿冰冷和炙熱兩個極端,無聲地相互熨帖。
夜裡,江聿城靠著床頭半躺在床上,放下手裡的電話,皺眉按了按太陽穴。
鍾琪正好從浴室裡出來,看他的模樣,她眼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不舒服?”
江聿城看她一眼,放下手,慢條斯理地解開第三顆襯衫紐扣,“要睡了?”
現在的人,心理病不說了,就說身體上的,誰不是亞健康狀態。鍾琪早些年胃病嚴重,大夫一本正經地警告她,再霍霍下去就是癌變的節奏,養了這麼些年,還是經不得折騰。江聿城沒好到哪裡去,常年的偏頭痛,嚴重起來他都忍不下去。最近事兒多,他犯了老毛病,但也沒什麼說的必要。
鍾琪沒再問,放下手裡的毛巾,走過去單膝跪上床沿,彎下腰貼近他,似笑非笑地問:“‘龍精虎猛’的江先生也有這種時候……真意外。”
她話裡話外都是打趣,聽得江聿城一挑眉,單臂摟住她的腰。他坐著她站著,這角度剛好讓他碰到她柔軟的胸口,他不輕不重地隔著浴袍咬了她乳尖一口。
被咬的地方有點麻,還有點癢,江聿城卻沒繼續,只是單純地摟著鍾琪,鼻息一點點地透過浴袍灑在她身上。
鍾琪一手環住他的脖頸,一手摸到他的太陽穴,輕慢地揉捏。
……這一瞬間,江聿城覺得,他怕是等不下去了。
H城的雪下了三天,終於停了。
賀秋陽打電話彙報工作,鍾琪仔細聽著,然後把手放到了江聿城的口袋裡。
鍾琪和江聿城去了趟滑雪場,這會兒他們在離開的路上,純白的大地空曠安靜,顯得他們的腳步聲很清晰。
看見鍾琪收起手機,江聿城低聲說:“我後天回新加坡。”
鍾琪:“事情辦完了?”
“差不多。”江聿城問她:“你什麼時候走?”
口袋裡,他握著她的手,這會兒鍾琪動了動指尖,勾著他的掌心,“你走的時候。”
江聿城哼笑出聲,抓住她的指頭,揉搓她的指腹,“回去之後,你的AI小組是什麼打算。”
鍾琪並不意外他會這麼問,本來麼,她在上市前特意把AI小組獨立出來,就是有她的考量——鍾氏可以拱手相讓,AI不能。就這麼跟著鍾氏走的話,誰知道將來白手套髒了扔了,AI小組怎麼辦?
“上面的人只會比我們看得更長遠,AI是他們遲早要下手的。現在只是獨立,你還是把AI小組放在帝京腳下,上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買了你的面子,但時間久了,撐不住。”雪地裡,一輕一重的腳步聲中,江聿城沉聲說:“你想護住心血,需要做一件事。”
“轉移海外。”鍾琪說:“藉著國際的屏障,讓國內的人碰不到。”
她餘光掃向身側高大的男人,真切地看見他眼底的笑意,“你想讓我轉到新加坡?”
江聿城反問她:“不行?”
鍾琪笑,倒不是不行,她本來的打算也是放到新加坡:“在此之前,我需要——”
江聿城:“一個理所當然的、分量十足的、能讓他們無話可說的理由。”
事實上,打從幾年前做了決定之後,鍾琪一直在考慮這個理由。談不上強權與公正,人活於世,就必然要遵從世界的規則,懂這些的人,才能和這個社會好好相處。
鍾琪面色很靜地開口,“我現在沒有找到。”
快到車子那兒了,鍾琪從江聿城的口袋裡收回手,打算上車,沒看見江聿城在她身後停了腳,直到他叫她:“鍾琪。”
鍾琪回身,目光和他深沉莫測的眸輕輕一碰,她的動作頓住了。
他說:“我給你理由……”
這一段對話,江聿城本可以選擇其他的方式來繼續下去。
比如說他能護住她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