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神的眼珠斜對著她,她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想把系統大卸八塊。
可去你媽的吧。
去你媽的死人腦殼,敢動眼珠子,敢對她笑,她就立馬咬舌自盡。
黑框眼鏡碎出冰花,直摔到鐵門旁。
林潛心不敢盯著人頭看,目光落到眼鏡上,有點眼熟。男人腳步頓了頓,折回來,皮鞋一腳踢到人頭,就像放學歸家的孩子一樣,踢一下,走兩步,直把人頭當作路邊的石子或者易拉罐。
血跡在地板蜿蜒,滲到縫隙裡。
濃重的鐵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
她乾脆把手上移,連鼻子也捂住。許久一人一屍消失了,門上的鐵索也消失後,林潛心伸腳踢踢鐵門——松的,能拉開。
女孩深深吸幾口氣。
鑽出鐵門拔腿狂奔。
奶奶個腿。
夜巡的保安發現有人,老遠舉著電筒來照。
她像見著親人似的奔過去,保安拎著她說一會兒才送到外面。已經快十二點,林潛心站在大街上有點晃。這裡離萍姐那很近,但是小巷一過十點,外面就算殺人鄰居也不會出來。
這個點孤身回去,實在不安全。
她還有點怕鬼。
想來想去,給陸沉打電話。
對方接起來,聲音很精神,旁邊有人吆喝像是在猜拳。
“少爺,我看書看晚了,鎖在學校剛出來。”
“……所以呢?”
林潛心握著手機,感覺不妙。
到嘴的話轉了轉,咽回去。
“想你,想聽聽你的聲音。”
高中有鬼(18)
對方笑一下,冷的笑音透過話筒傳過來,總顯得不真實。她搓搓手臂,企圖把寒意甩掉。得不到對方更多回應女孩乾脆結束通話電話。
又不是不知道陸沉什麼脾氣。
天生的霸王。
管她死活。
拉拉書包帶,女孩蹲下又站起。
打算獨自穿過髒兮兮的菜場,然後進入幽暗的巷道。其實平時也走過,但今晚她就是怕得厲害,生怕再出來個什麼餓死鬼、冷死鬼……再來一堆人頭西瓜,就地滾。
真要命。
細長的影停在她面前,不肯動。
林潛心硬著頭皮仰頭見著對方表情一鬆。
是越思凜。
男生穿著深灰速乾衣,脖子搭條毛巾,側邊掛了好大的運動包。他身上有點汗味,但並不討厭。林潛心下意識湊近,甚至還想多聞聞。
陽剛男人的氣味。
“幹嘛不回家?”
女孩的臉差點捱到他私密,個子極高的男生往後退。
保持適當距離。
“我怕——”
林潛心臉一皺,像個小孩似的慫成一團。
手指捏著衣襬聲音弱弱的。
越思凜笑起來,“你家在哪,我送你。”
說是要送她,男生折身帶她轉進學校停車場,空曠的平地上就剩輛銀灰色保時捷。他開啟門,讓她進去,長手長腳的轉到駕駛位,關門的聲音很輕。
林潛心坐著不敢動。
“你拿到駕照了?”
“我留級啊,十九了。”
放好包,男生給她拿顆醃漬青梅,語氣淡淡的,“上完晚自習,我會去旁邊的健身房待一會兒。”
她撕開包裝,咬了下。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越思凜讓她報地址,女孩說了,臨到巷口小聲道:“我就在這下吧。”
巷子很黑,他要送。
林潛心忽然沒那麼怕了,比起獨自穿過小巷,更怕他看到粉色髮廊後失望的表情。女孩掏出便籤,展開遞給他,“解出來了。”
說完抱著書包就跑。
越思凜怔一下,看著便籤笑起來。
愛心給女孩用紅筆塗了,紅豔豔的。他在巷口站站,聽她腳步聲遠去——房門開啟和關閉的聲音傳來,才重新發動汽車。
林潛心坐在小院裡。
扣完指甲,又弄頭髮,心情就像山間土路顛簸的小卡丁車,嘟嘟嘟、噠噠噠——喧鬧得不成樣子。洗完澡出來才有點睡意。
店門傳來巨響。
她開啟防盜門上的小窗去看……沒有人。
黑漆漆的陳年巷道,少年沙啞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林潛心……”
女孩慢慢開鎖,探頭一望,陸沉坐在門檻,身上都是酒氣。她去扶他,嘴裡叫“少爺”,男孩乾脆抱住人躺在灰撲撲的石階。
“林潛心……”
“我在的,少爺。”
他醉著眼看她,冷不丁道:“我聲音好聽嗎?”
林潛心低頭,“好聽的。”
“不準叫我少爺,叫老公。”
她要送他走,少年不肯。
強拉頭髮半溼的女孩上到二樓,打上門,抱著她滾床上。女孩要動,對方就咬。沒了輕重,每下都像是要吃她,她躲不開只能任由他壓著。
骨頭都快折了。
他看著瘦,其實挺重。
鞋子也不脫,就這麼箍著她睡覺。
真是個霸王。
高中有鬼(19)
事情大概是從什麼時候變味的呢?
總是趴在桌子睡覺、玩手機的陸沉,發現遊手好閒的同學頻繁說起林潛心的名字。高三年級前十,長得漂亮,聲音也很好聽。
男生午休時間甚至會組隊去看她。
他們說怎麼追她,討論三圍和體重。
“腰就那麼一點,胸還挺大。”
“寫板報的時候,那雙手我眼睛都看直了。”
女孩的一舉一動,一絲一毫都能讓這群青春期的少年雞巴癢。體育課,拉伸運動做完他們就去看她跳繩,高三少年班的女生受不了赤裸裸的窺視,上去理論。
林潛心像是沒脾氣,勸走女同學,孤身過去細聲細氣說話,請他們離開。
日天日地的二世子們跟鵪鶉似的,紅著臉回來。
他們是真喜歡她,像女神那麼供著。
他有點得意。
後來又有點不爽。
越思凜個子很高,身板也壯。
她去搬器材,他就跟在後面提重物。值日生該做的活輪到她頭上,男生都一力承擔。陸沉逮著空隙,想過去揪她玩玩。高三的女生圍在一起起鬨,說越思凜喜歡她。
一向木頭的林潛心抿著嘴側臉。
手指揪著校服,從始至終沒敢和越思凜目光對上。
他後來因為常去高三轉悠,讓班主任談話。
對方不介意他門門成績約等於零,但是不願意讓他去打擾少年班的尖子生,“人家是好姑娘,光憑成績都能保送出國,你們不是一路人,不要糾纏。”
每句話都是事實,每句話都槓耳朵。
他折了三角尺,叫囂著要廢了他。
同學給他拉開,班主任倉皇逃走……狠厲的少年還是將教室砸個稀爛。
那是他操過的女人,還操過好幾次。
她在床上對他百依百順,生活中也是,打一巴掌能伸臉過來挨第二掌,比舊社會的童養媳都聽話。她喜歡他發狠操她,四捨五入,她喜歡他。
少年喝多了。
夜裡渾渾噩噩,林潛心打電話說想聽他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