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怎麼不用智慧手機？”

她拍好遞過去。

萍姐臉上的笑容淡了，“我不識字，阿軍也不認。”說完轉過身去，許久低聲道，“不識字也沒什麼，我聽人說以前的人，都不太識字。”

林潛心盯著桌上的一塊汙漬。

像是火燒的，應該擦不掉。

天色暗了。

髮廊的外的旋轉燈亮起來，屋內粉紅色的燈光，和肉攤上的多像。她看著萍姐把外套脫掉，大冷的天坐到外面破破爛爛的皮沙發上，故意露出白皙的大腿。

也許是今天她穿的不一樣，妝容也變時髦。

很快招來了第一個客人。

對方是個謝頂的中年男人。

一直瞄著萍姐的胸。女人挽著男人的手臂進門，讓她去倒杯水。林潛心低頭，急急忙忙去後面翻一次性紙杯。水遞過去，男人趁機摸下她的手。

“真滑，這是你妹妹？”

“你別打她主意，還小呢。”

萍姐說著，故意把自己的胸往男人身上擠。

林潛心的胸不算小，但是和常年接客的萍姐比起來，還是不夠肉。這會兒男人不搭理她，只管在萍姐胸上亂掐，嘴裡全是葷話。她彎著腰摸到房子後面，阿軍正在院裡曬衣服。

都是些女人的絲襪和內衣褲。

沒一會兒，萍姐帶著男人進入店鋪裡的小隔間。

約摸一刻鐘，男人就出來了。

故意勾著頭，將軟掉的老雞巴露在外，看向林潛心。萍姐拉好衣服帶著人往外去，過一會兒進來，舉著兩張一百塊的紅票子，高興道：“這鐵公雞往常頂多口一次，今天竟然花了兩百！”

今夜都很順利。

萍姐似乎在客人那裡聽到不少好話，每次接完客，都要進院子，極喜慶地報告一下收入。阿軍做完事，蹲在石坎上看夜空，表情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倒是林潛心擔心一夜，好在最後沒做成。

一連幾天。

林潛心不僅幫她化妝，還挽著女人的手臂逛街買衣服。萍姐似乎寂寞太久，不想失去她這樣一個朋友，後來聽林潛心真的沒幹過皮肉買賣，倒像是真把她當妹子。

有客人要點她也只說是鄉下過來妹妹，還要上學的。

說多了，萍姐有時候看著她教附近的小孩算數，也會念叨，“等我找人給你上個戶，書還是要讀的，比我多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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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偷偷去京水四中看過。

就在城中村不遠的地方。

秋季校服是定製的。

學生精神面貌不錯，家長看起來都很體面。等她和髮廊附近的人混熟，也打聽到這所學校其他的情況。比如說，擇校費就夠買一輛奧迪，xx局長的女兒就在裡面。

非富即貴。

她本來想潛入裡面裝學生，現在看來，簡直做夢。

要是有身份證的話，或許能混進去當保潔。

但她現在就是個黑得不能再黑的戶。

林潛心實在無奈。

好在系統的騷操作也不是第一回見，她打算找不到機會，就在這個世界自謀生路了。

這天林潛心坐在石坎上撿菜，阿軍拎著只沒毛的雞蹲在院子，水衝過的砧板，剁得刀刀響。他有一把好力氣，萍姐的洗衣機還是最老款的單缸，每次要用，都是阿軍從房子搬出。

深秋，天氣越來越短。

還不到六點，天就全黑了。

萍姐扯著嗓子問他們飯做好沒，林潛心趕緊把昨天的剩飯熱一熱端出去。女人靠在門邊，穿得整齊，點頭哈腰的樣子不像是招呼客人。

像見閻王。

林潛心擦擦手，將飯放到髒兮兮的茶几，“萍姐，飯我放這了，你先墊點肚子。”

女人背影一僵，似乎在擋，但是她面前的人不好應付。

萍姐往裡踉蹌幾步，朝林潛心使眼色。

女孩一慌，抬腳就要跑。

粗聲粗氣的男人聲傳來，“這不是有嫩的嗎，我就說老張不敢騙我。”又高又壯的黑臉漢子擠進來，幾乎抵到門框，看眼林潛心，朝著身後的人彎腰道，“小爺，人給你找著了。”

黑臉漢子嘴裡喊的爺，身量不高，從一堆大金鍊子當中走出來。

一腳踹開萍姐，尚且稚氣的臉上已經有了江湖氣。

“把人叫過來，否則就把你扒光扔錦江公園。”

錦江公園就在東邊三公里。

流浪漢的聚集地，之前就出過女學生被輪姦拋江的事。就算僥倖逃過一劫，這樣冷的天，她只怕是要凍死的。萍姐臉白了白，手抓著茶几腳，看起來有些惶然。

阿軍舉著菜刀往前去。

林潛心心中一驚，強忍著懼意跟在阿軍身後，朝黑臉大漢扯出個微笑，“我來了，你讓我姐先吃飯吧，她餓一天了。”

說著，不動聲色將阿軍的手按住。

他是不怕死的。

但是他死了，萍姐又到哪裡找依靠？

林潛心看得明白，附近的人之所以對萍姐還有幾分好臉。不過是她人好相處，家裡還有個年輕男人，就算有想找事的也不敢真動手。

這些人只怕就是傳說中的地頭蛇吧。

林潛心之前生活的環境，從沒見過這種人，此刻除了害怕還有幾分好奇。

黑臉大漢讓她看得怪毛。

嘴裡嘟囔幾句，側開身。後面的少年懶洋洋抬著下巴，眸光涼如冬雪，看清她的臉後，眼睛微微亮了下。他看起來不過十五六，卻有股不好惹的氣勢。

林潛心收回目光。

對方收回腳，萍姐哆嗦著爬到沙發後，膽戰心驚地看著少年。

“小陸爺，她是我妹妹，不出臺的……”

少年似乎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提腳踩到桌，破破爛爛的茶几咯吱響動。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清冷，“老婊子，今天我生日，再多說一句剁碎餵狗。”

我這個寶寶三更了。

我的鬼畜年下小沉沉，鐺鐺鐺，華麗麗出場。

我是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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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姐這回嚇得徹底不敢說話。

只是擔心地看著林潛心，顫抖道：“別怕，忍一忍就過去了。”

女人嘛。

總歸是要被用的。

萍姐就是最懂這個道理的人。

“抬頭。”

他說。

明明比她小，但是對方一說話，林潛心就下意識照做。

女孩穿著米色舊毛衣，臉如明月，冷的，也白。五官柔美，但是輪廓分明，顯出幾分有脾氣的美。包在黑色打底褲裡的腿又長又直，手指細細的，扣著毛衣下襬。

滿身書卷氣，還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