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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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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的命運不可違抗,可能只是某些人不經意的決定。

“為什麼?連月並沒有做錯什麼,”季念皺眉,看著對面坐著含笑的喻叔,皺眉的父親,“你們不能這麼對她。”

他旁邊坐著同樣皺眉不語的弟弟。媽咪已經被哄走——這種場合明顯不適合她參與。

“是啊,她沒錯,因為她沒來得及犯錯誤——”喻叔臉上笑意不減,他輕聲說,“錯誤是指已經發生的事實——很明顯我們並不準備讓任何事情發生。”

季念嘆氣,“連月和大哥根本沒什麼——她一直是我女朋友啊。”

“我們都是過來人,季念,”男人笑,“你們幾兄弟現在玩的,都是我和你爸爸玩剩下的。”

季念無語。

喻恆嘆氣捂額,趴在了桌子上,“她真的和大哥清清白白啊——我可以作證。”

男人笑了,“是了,喻恆你也在裡面攪著呢——要說起給當兄長的背鍋,爹地我的心得體會,應該要比你要多多了。”

季月白看了喻遠一眼,抿嘴沒有說話。

“就像剛剛說的,”喻遠沒理睬季月白的目光,含笑對著兩個年輕人。

“你們面前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你們統統都和連小姐斷乾淨,以後再不來往——這是我們幾個長輩都強烈推薦的方案,畢竟世上女子如同鮮花千萬朵,你們又年輕,下一個未必不會更好——還是那句話,以後你們幾兄弟怎麼玩都可以,只要別扯上你們大哥就行。”

“方案二呢?”

季念皺眉。

“方案二嘛,”喻遠看了季念一眼,笑,“季念你堅持認為連小姐是你女朋友,你媽咪又讓我們不要傷害你的感情,那我們的方案二就是,你可以和連小姐繼續談戀愛——前提是我們要把她送走,請她迴避一段時間。”

“送走?”季念皺眉,“送走了還怎麼談戀愛?”

“這就是考驗你的時候了,”對面的男人微笑,“真正的感情是不會受距離限制的——你看我們經常和你媽咪分開,感情還不是那麼好?”

季念背靠椅背,閉著眼,皺眉不語。

“她要回避多久?”喻恆皺眉,“大哥是我非要帶她去見的,要錯也是我的錯,你們不來懲罰我,卻去懲罰她,這也太不公平了——”

“時間呢,不定,”男人微笑,“至少等你大哥那邊上了正軌,你伯父放了心——至於公平?”

男人微笑著看著兒子,又看看捂額閉眼的季念,“你們倆以後都會成為領導者,身邊都會有很多簇擁——你們要明白,不管你們做的什麼決定,都不只是關乎你們自己,而是會牽連很多旁人——就算是你們犯了錯,受懲罰,被連帶的,也首先是你們身邊的人,不管他們無辜不無辜。”

“要做一個可靠的領導者,就必須在走每一步之前,先想好所有的後果,而不是隻憑自己的一時高興——不然承受後果的,首先是和你們最親密的人。”

“我明白了,”季念睜開眼嘆氣,“我不該同意她去雲南見大哥,連月不知大哥身份,我卻是知道的,沒有阻止是我的錯——我選方案二。”

“可是連月——,”喻恆看著季念,“你來給她選,這對她不公平,她自己願意嗎?”

“沒有公平,”季念看著弟弟,“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大多數人的命運本來就是被別人決定——我來做選擇,並且承擔所有後果。”

“敢下決定也是一種能力,”喻遠笑了,又看看鬆開眉頭的季月白,“Alex,季念已經被你帶上軌了。”

季月白眼神裡有輕微的笑意,“既然他們做了選擇,那就準備下一步吧。”

書房裡。

季月白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站著的面色嚴肅的兒子微笑,“我還以為你會選擇第一種。”

“連月真是我女朋友——您到現在還不信?”

季念皺眉。

“把連小姐留在這裡不是更方便你談戀愛?”父親靠著椅背點燃一根菸,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嘛。”

季念看著父親,慢慢笑了,“爸您還是不相信我是認真的——您的方法可以讓連月留下來和我在一起,但是她卻永遠只能和我偷偷摸摸,永遠不可能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我願意用幾年異地,換取她光明正大站在你們面前的機會。”

季月白挑眉,抽了一口煙,上下打量了兒子半天,笑了,“好,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陳山(2.你就是我正正經經的女朋友)

陳山(二)

“姐姐,我不需要十年。我只需要三年。

你來美國和我一起生活吧。”

“我是獨身主義。”

“我知道。”

“我不會和你結婚。”

“我知道。”

“我也不想生孩子。”

“好。”

“我以前有過很多男人。”

“我早知道了。”

“以後也會有。”

“都依你。”

“你該正正經經的找個女朋友了,忘記我,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普林斯頓新晉的陳教授看著郵箱裡的回覆,笑了一聲。姐姐讓他過正常的生活——可是隻有在姐姐身邊,那才是“正常生活”啊。

姐姐拒絕了他。

沒關係,肯定是因為他太急了——還做的不夠好。

他和季唸的十年之約才過了三年,“引起那位關注”的目標也還沒完成——“那位”是誰他不知道,但是他按著雲端最高的那個人想就行了。

他前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他是走的純數學路線,尤其擅長數論和代數拓撲。季念說的沒錯,普林斯頓是數學研究者的天堂——他在這裡聽了全球不少訪問學者的講座和交流,也得到了某大師的關照。思想的碰撞激起了他腦海的火花。陌生的環境和自由的氛圍,也讓他達到了思想的脫離——

他除了數學,什麼都不需要想。他晝伏夜出,寧靜的夜裡只有數字陪伴著他。但是他並不覺得惶恐和孤獨,他心裡有一個人,知道她就在地球上的某一個地方。

他們總有一天會再見面。

他每週給她發一封郵件,有時候說說自己在普林斯頓的生活,有時候抱怨下系裡難吃的麵包,有時間說下自己研究的進展——他知道姐姐看不懂自己研究的東西,但是他就是想告訴她。

姐姐有時候回了,有時候不回。有時候她還會回給他一兩張圖片——有時候是她做的食物,有時候是她剛畫完的油畫。

油畫上面的人像和景色都歪歪扭扭,人物扭曲。

“有畢加索的風格。”他真誠的讚美。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她發的圖片都儲存了下來,計劃著以後自己達到目標了,就開辦一個油畫展——

數學和油畫之間,必然也有緊密的聯絡。他準備有空了就研究研究這個課題。

陳山看看姐姐回覆的郵件,他笑了笑,並沒有在意,而是夾起書走向了教室。

上完課回來,有一個人攔住了他,“陳教授你好,我看見了您在Acta02Math上發表的論文,覺得您在裡面提及的某個猜測很有意思——”

“你是?”陳山看著面前這個頭髮凌亂的年輕人。

“哦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年輕人抓抓頭髮,不好意思,“我叫簡,波蘭人,大學物理教師,平常有空就研究研究量子力學——”

“我看見您的論文,感覺您的結論隱隱約約和反物質有所聯絡,但是有些證明我還不明白,所以——”

“那不是結論,那只是一個猜測。”陳山一臉嚴肅的糾正他。

“是的是的,”簡不好意思的笑了,“不過物理通常就是數學裡的某個特殊狀況麼——”

陳山看了看他,邀請他去喝數學系的下午茶。數學系是有名的摳門學院,陳山啃著鹹麵包,莫名的想起了連月姐姐發給自己的美食圖片。

他已經三年沒有見到姐姐了。

以前的他沒有資格——現在,他應該算,有點資格了吧。

他要去J國見姐姐。

簡的到來引起了幾個數學家的關注。陳山論文和反物質的關係也引起了在座大佬們的興趣,他們問了簡幾個問題,即興拿起筆,在黑板上開始寫寫算算。

“有意思,有意思。”數學家們算到一半,心滿意足,開始討論黎曼猜想的各種角度證明方法。等大家一臉收穫的四散離開,陳山笑著回頭,才發現自己已經忘記了客人——可憐的簡正對著黑板上的公式一臉懵圈。

“你明白了嗎?”陳山問他。

簡搖搖頭。

“那我再把剛剛的過程演算一遍。”陳山又在黑板上寫了一遍剛剛的證明,回頭一臉真誠的看向他,“希望剛剛的演算能幫上你。”

他留下了自己的郵箱,“還有什麼疑問,可以給我發郵件。”

回去之後,他開始看自己的日程表,勉強給自己湊了一週時間出來,給姐姐發了郵件,“姐姐,我想下個月過去看你。”

“不是讓你正正經經去交女朋友?”第二天,姐姐回他。

“你就是我正正經經的女朋友。”他回覆她。

陳山(3.她同意了)

陳山02(三)

0202在臨出發去看姐姐前,陳山收到了數學大師富拉的一封郵件,信中提及了他回去了之後思考了幾天,可能他的那個公式並不單純指向反物質,而可能是解開同維空間異向量的鑰匙——但是他本人已經醉心於黎曼猜想的證明,對物理興趣不大——“如果陳教授有興趣,可以參考一下量子力學的相關書籍,也許新的世界可以透過這把鑰匙開啟。”

陳山看完郵件,去物理系走了一趟拜訪了幾個量子力學教授,得到了一頁參考書單。

“陳教授可以考慮來讀我的博士生,”其中一個物理學教授開玩笑,“您的數學水平完全足夠支撐理論物理的研究,我可以免試錄取您。”

“謝謝,我會考慮的。”他笑。

於是他登上飛機的時候,行李箱裡多了一本《費曼物理學講義》。

數學看多了,看看物理學休息下大腦也好。

在接機口看到姐姐熟悉的身影,陳山走過去擁抱住她。

二十四五的男人又長高了一頭,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大衣,繫著一條長圍巾,氣質儒雅,眼神深邃02面容更加的英俊——美國生活讓他長壯了一些——遠不如當年那麼瘦弱了。

在美國待了三年,他沉穩自信了很多,終於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陳教授好久不見,”連月笑他,伸手摸摸他的臉,又拿手在他頭頂比劃,“你長大了——又長高了一截。”

“姐姐還是那麼年輕漂亮。”他笑。

連月笑了笑,陳山低頭吻她的唇,她一動不動,但是卻沒有推開他。

機場裡的一對璧人擁吻,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兩人分開的時候,路過的人對陳山豎起了大拇指。

連月沒有帶他回大使館,而是在市中心的酒店安頓了他,“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已經累了吧?先休息休息,睡起來帶你去吃好吃的。”

“姐姐我睡不著。”男人一進屋就緊緊的抱著她,有什麼滾燙堅硬的物體貼著她的背,卻只是抱著,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連月任他抱著,卻是嘆氣,02“叫你去找女朋友你不去——”

“你就是我女朋友。”男人在她耳邊低低的說。

“我又不是什麼好女人——”

“姐姐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女人。”

滾燙的熱量透過衣服熨燙著她的背,男人呼吸漸漸急促,卻也只是緊緊的抱著她,沒有造次。

連月嘆了一口氣,伸手去拉開他的手。他並沒有反對,而是順從的任由她拉開。懷裡小小的身體往前一步離開,隨即又轉過身靠了過來。女人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她聽見了他劇烈的心跳,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知道她同意了,低頭去吻她的唇。兩人的衣服很快散落了一地,男人壓上了女人赤裸的身體,他低頭親吻她的脖頸,然後慢慢往下,咬住了她挺立的乳房。

他的身體結實又滾燙,壓在身上沉沉的,他的唇舌熱情,卻疏於練習並沒有多少技巧,女人張開腿勾住了他的腰,腿間有堅硬的巨物找到了位置,慢慢的擠入,推進,填滿。

久違的被緊裹的感覺讓他全身戰慄,全身血液在這時都加速流動,心臟劇烈的跳動,他在她上方看著她美麗嬌俏的臉和完美的軀體,男性的本能讓他忍不住的開始進攻和侵佔起來。

他一手撐著自己,一手握著她的乳房揉捏,他臉上的汗水滴落在她身上,她伸手輕輕的幫他擦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達到頂點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那一刻都透過下身被噴射而出——大腦開始缺氧,在這一刻他的腦海裡一片黑暗和明亮交替,他在這一瞬間,似乎看到了奇點的爆炸,星辰的誕生,各大星團在虛空中不停的吸引和旋轉。

他一直趴在她的身上一動一動,連月也不催他,任由甬道內的巨物慢慢的變軟,然後被收縮的甬道吐出。她感覺一身熱流從穴口流下——是他的精液。

剛剛還沒有來得及戴套子。

這個傢伙。

他到底和以前還是有點不同了。

長大了。

陳山又在她身上趴了很久,才翻了下去,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做數學的就是這樣,呆呆傻傻。連月已經習慣了他這樣。她自己起來收拾了乾淨,又看見他還大大咧咧的赤裸的攤著,又去把他收拾了乾淨。軟掉的物體握住手裡也沉甸甸的——陳山有著好資本。

以後搞數學不行了,他還可以去幹幹某種體力活——條條大路通羅馬嘛,說不定還能開啟人生的新篇章。

連月捏著手裡的物體,想著想著自己都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明媚,吸引回了他的注意力。他看著她那如花似玉的笑臉,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也跟著微笑了起來。

陳山(4.他不需要十年)

陳山(四)

陳山只有一週假期,連月白天要上班,他就一個人在酒店看書,寫寫算算。連月下班了就過來陪他,兩個人一起隨便吃點飯,再牽著手去廣場上看噴泉。太陽落山之後,他們回到酒店,一次又一次的做愛。

姐姐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不忍心拒絕他。

臨走之前,他牽著她的手,慢慢的走在夕陽的餘暉裡。

“姐姐,我想一輩子就這樣陪著你。”他說。

“一輩子太長,”連月看著噴泉反射出來的五顏六色的水珠,輕聲說,“承諾又太重,我們誰都估計不到未來,所以把握住現在才是最好的。”

男人漆黑的眼睛看著她,然後輕聲說,“我是認真的。”

“陳山,”女人伸手去幫他理了理衣領,仰頭對她微笑,“我相信你的真心。”

“我會證明給你看。”他說。

一週之後陳山回到普林斯頓,教學和研究的同時,真的開始輔修物理學的博士學位。

“姐姐,”他給連月發郵件,“在J國的一週,我突然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我依然堅信數學才是世界上最有趣的學科,但是現在我卻突然對尋找“鑰匙”有了興趣。我希望能找到它,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你。”

時光如水,連月來到J國的第六年,她終於接到了回國的調令。

“姐姐我想回國陪你。”他給她發郵件,“你會去京城還是S城?”

“你上次不是還說你的研究進行關鍵時刻嗎?”連月回他,“怎麼能半途而廢?”

“回國也可以一樣研究的。”他說。

“可是你之前明明說過很多實驗只能在美國做,”連月敲著鍵盤,“你以前不是說過要送我一把鑰匙?我還等著呢——”

“好。”他回覆她。

“快了。”他說,“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等我找到它,我就回國陪你。”

“我不需要十年。”

連月回國的第二年,某天一個新聞刷爆了各大App。《華人科學家陳山發現了引力軌道,時空旅行不再是夢想》,內容點進去照樣的一片雲裡霧裡,讓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倒是配圖倒是用了他在辦公室端坐微笑的一張照片,顏值出眾,眼神深邃,帶著一種智慧的性感。

她收到了陳山的郵件,“姐姐,鑰匙找到了。我把它送給你。”

“好。”連月笑,“我看到了。為你驕傲。”

搞科學的就是不一樣,送個禮物都這麼虛無縹緲。

大部分吃瓜群眾和連月一樣,看個稀奇就散去了。這條新聞倒是引起了科幻界的狂歡。連月不是科學界人士,對陳山的這些研究成果沒有感知,直到有一天他給她寫郵件抱怨。

“我懷疑自己被監聽了。”

“總感覺有人來動過我辦公室的資料。”

“我想盡快回國,姐姐我很想你。”

三個月後,陳山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孑然一身,面帶微笑。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連月一臉驚訝,她撲過去擁抱了他,“好久都沒訊息收到你的訊息,給你發郵件也不回,我很擔心你——都讓季念託人去找你了。”

“前段時間不方便聯絡。”

“姐姐,”男人低頭微笑,“我現在又和七年前我們剛遇見的時候一樣了,身無長物,什麼都沒有——你還會收留我嗎?我睡你床腳就可以了。”

“你怎麼回來的?”連月驚訝。

“有人接我回來——”男人笑,“我已經接受了Q大的offer,以後就在這裡賴著你了。”

連月帶他回了自己的小公寓。面積不大,勉強隔出來兩室一廳,客廳臥室廚房都很小。

“我去年回國就重新買了這套房子,”連月笑,“我把以前五環那套買了,又加上這幾年存款,換了一個這裡的小二房——新房搖號也不好搖,還是季念去給我走後門拿的名額。”

陳山笑笑。他四處看看,在陽臺上看見了男人的白襯衫,卻並不介意的樣子,只是問,“他住這裡?”

“他是個講究人,怎麼會住這裡?”女人笑。她走到陽臺,對他指了指馬路對面的被樹木掩蓋的房屋群落,“他住那裡。”

陳山笑了,“我還以為晚上可以見到他。”

“你想見他?”連月驚訝的挑眉笑,“你們兩個見面有話聊?”

“有的,”陳山笑,“我要感謝他對我的幫助。”

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十年之約。

他不需要十年。

他只花了不到八年。

是那位派人和他接觸,得知他有回國意向後把他接回來的。他想他自己算是已經完成“引起某位關注”的小目標了吧。

自己完全有資格站在姐姐身邊。

和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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