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跳了。
“我好後悔。”女鬼掩面痛哭,可是她變成了鬼,掉不出一滴淚,“我眼看著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眼看著他人前扮演深情,人後虐待動物。後來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經常買些動物的生肉回家,一邊拿刀狠剁,一邊露出滿足的笑容。”
“前段時間他開始以輔導課題的名義,引一些學生到家裡來做飯,做資料,我就知道他開始忍不住自己的獸性,準備向學生下手了。”
“那兩個女生,是他昨天晚上帶回家的,他封住了女生的嘴,讓她們眼睜睜看著……”女鬼說不下去了,她癲狂地抓住自己的頭髮,“那是個畜生,畜生,我想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你冷靜一下。”沈長安見女鬼狀態不對勁,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女士,請你安靜一下,那兩個女生已經安全了,那個畜生也已經被抓住了。”
“他被抓住了?”女鬼漸漸恢復了神智。
“是的,被抓住了。”沈長安道,“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就算死了,也只能下十八層地獄。”
“為什麼?”女鬼往後縮了縮,“先生,你能離我遠一點嗎?”
“抱歉,我失禮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你身上的光芒太刺眼,習慣了黑暗的鬼,有些受不了這個。”
沈長安:“……”
“你為什麼能夠保證,他能下十八層地獄?”女鬼又問。
“我跟閻王爺認識。”這個時候,為了安撫女鬼的情緒,沈長安只能拿著閻王扯大皮,“做過惡事的人,是會有報應的。”
女鬼怔怔地看著沈長安,良久後忽然笑了,笑著笑著又顏面痛哭起來。
她恨自己當初的軟弱與猶豫,明明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她卻選了一條最蠢最絕望的路。
如果她當年勇敢一點,不怕那個禽獸的威脅,站出來報警,離婚,然後舉家搬遷,也比現在這樣好。
“別哭了。”沈長安沒有再靠近女鬼,“下輩子做個堅強的人,不要再為情所傷。”
女鬼把捂著臉的手放下:“我還有來生嗎?”
“有。”沈長安道,“懦弱並不是罪,錯的是傷害你的人,你該放下自己,尋找來生了。”
“我……”女鬼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輕盈,她的耳邊有鈴鐺聲響起,潛意識告訴她,那是地府對她的召喚。
“走吧。”沈長安朝她揮手,“再見。”
女鬼變成一道光消失在窗外,沈長安轉頭看向道年:“看到這種不符合科學理論的場面,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道年搖頭,他看著沈長安,伸手摸著沈長安軟乎乎的發頂,忽然道:“長安,若有人跟你說,你存在的意義,就是消滅我,你會怎麼想?”
被人摸著頭頂,有些癢癢,沈長安忍不住笑了:“我大概會打急救電話,腦內有疾的人,需要精神科醫生幫助。”
道年欲言又止,收回自己的手:“你早點休息,那些警察,明天可能還會來找你。”
他無法告訴長安,他就是漠視人類戰爭、疾病、死亡、各種自然災害發生的天。
他天生冷漠,長安生來熱情,對每個生命都充滿溫柔,他們命運的開端,本該是互相對立,是他選擇掩飾一切,讓長安對他產生同情、親近、甚至把他當成了至交好友。
他可以想象到,長安得知真相那一刻,對他會有多麼的失望。
長安為他的胸膛,裝上了一顆心臟,他不想親手挖走它。
“道年。”沈長安拉開房間門,看著站在走廊上的道年,“你怎麼了?”
“沒事。”道年回頭看他,神情還是如往日般平靜,“睡吧。”
明明一切如常,可是沈長安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是因為今天的案子太過泯滅人性,還是因為……
他發現那個漂亮出色的女孩子,偷偷喜歡著道年?
習慣了道年總是與他在一起,他甚至無法想象,甚至拒絕去想,道年身邊有比他更親近的人出現,會是什麼畫面。
他,其實是享受這種相處方式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這種心態太過自私,沈長安掏出手機開啟聊天軟體,不知道該向誰請教這種問題。
想了半天,他覺得還是找為了愛情,一輩子不再娶的楊爺爺,聊這種話題最合適。
長安:楊爺爺,我最近情緒好像不太對,不僅不想道年身邊有比我更親密的朋友,連他身邊有喜歡他的女孩子出現,我也很牴觸,這種想法與行為,是不是有點自私?
楊樹妖剛給自己已經過世幾十年的戀人擦乾淨相片框,收到沈長安發來的訊息,差點把自己頭髮嚇成綠色。
這哪是自私,這是新世紀最親密負距離的兄弟情啊!
他趕緊回訊息。
老楊:人對自己最親密的朋友,總是有佔有慾的,這是人之常情,不要對自己太過苛責,你不是聖人,有小情緒很正常。
他按傳送,傳送失敗。
再次傳送,還是失敗。
第三次按的時候,天空忽然響起一聲雷,嚇得他手一陣哆嗦,一下子刪除了很多字。
他又不是出家人,為什麼不能打誑語?撒個小謊而已,用不著用雷聲來警告他吧?
沈長安等了一會,沒有等到楊爺爺的訊息,只好換了一個人問。
長安:冉冉,我的一個朋友,對他另一個朋友非常有佔有慾,不僅不想讓他身邊有更好的朋友出現,也不想讓其他女孩子喜歡他,這種心態正常嗎?
不到半分鐘,蔡冉回訊息了。
冉冉:正常。
冉冉:這就是感天動地的愛啊!
長安:我忘了你也是單身狗,不問你了。
“老孃就算是單身狗,也比你這種豬腦子男人強。”蔡冉看完沈長安的回覆,把手機扔到一邊,“不信老孃的話,你自己瞎折騰去!”
警察局這邊,何隊跟同事喝著苦茶,通宵熬夜。
負責查沈長安資料的同事,盯著一雙黑眼圈道:“何隊,沈長安今年初到五月間,沒有任何出行記錄,甚至連消費記錄都沒有。”
大資料時代,一個人沒有任何出行記錄,也沒有消費記錄,彷彿憑空消失,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一個名校大學生,忽然失蹤近半年,學校卻沒有任何反應,甚至幫著掩蓋,說明他去執行了一項十分重要的任務,我們不能再查了。”何隊馬上反映過來,“不管他做了什麼,至少可以證明,他這個人沒有任何問題。”
他話音剛落,領導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老何,辦案辛苦,與案子沒有太大關係的人,就不要再查了。”
何隊知道他們查沈長安的事情,被上面知道了:“那位沈先生,身份很特殊。”
“若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