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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行駛到第六個小時後,天已大亮,每個士兵的臉上都帶著疲憊與睏倦,他們最終趕到了城區岷縣的邊緣,這個縣城的地勢有些險峻,已知遭遇到洪水暴雨山體滑坡,甚至還有大片泥石流現象,不斷影響著路況,給解救災情帶來重重阻礙。

“團長,這裡的路現在不通,前面出現山體滑坡,已經把路堵死了。”專門報告情況的通迅兵已經說明了前方車隊遇到的狀況。

閻澤揚眉頭冷峻將軍區下發的行軍路線地圖開啟。

三營營長指著地圖上一條綠色的行軍路線說道:“我們現在走的位置就是這條路線,現在這條路爆發了山體滑坡,前方的路已經堵死了,現在清理路線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這麼大面積的山體滑坡,靠他們一個團,絕不是一天兩天能清理完畢的。

“進入岷縣的路只有這一條嗎?還有沒有其它路線?”

“有,還有條石橋路,但是那邊正是洪水爆發地,恐怕早被淹沒了,架橋現在也來不急,而且水勢急的話,我們是沒辦法短時間從那裡透過……”他沒有繼續,因為現在走水路,危險性也是最大的。

閻澤揚擰緊了眉頭,一言不發的看著行軍地圖,最後指著一處,“這裡是什麼路?”

那是條標出來極細小的路線,而且彎而曲折,但最終地通往岷縣。

“團長,這條路是段山路……”三營營長道:“上面標著危險地段,標紅這一段是懸崖,現在這樣的雨勢,很容易出現泥石流或山體滑坡,這條路可能已經堵死了。”

“讓前方車隊出發,按這條路線行進。”閻澤揚考慮片刻,直接下達了命令。

三條路,一條水路被淹,一條山體滑坡被堵在半路,想要到達岷縣,就必須要找出一條順利透過的路出來。

一行車隊在山路的泥漿中前行,雖然車體顛簸,車身沾滿泥水,但是路況竟然比其它兩條好一些。

在行到那段標紅的路線時,車隊再一次受阻,閻澤清直接下了車,快速到達前方車隊,只見一側山體懸崖,左側是石壁,右側是山體陡坡。

路寬正好可以容納一輛車過去,只不過靠右側的懸崖石壁下方鏤空,有大塊石頭掉落。

車隊前方的兵都不敢開過去,雖然路面還在,但是右邊路面只有一層大概半米多的岩石在支撐,下面幾乎是懸空的。

如果車的重量超過了右側石面的承重,道路右側的石路就會立即坍塌,透過的車也會失去平衡,掉下山崖車毀人亡。

趙東昇是工兵連的,他對閻澤揚說道:“閻團,這條路太危險了,我們沒辦法確定那層岩石的承重是多少,岩石的硬度不同,同樣厚度,有的能承重兩輛車重,有的半輛車就塌,目測巖路下方塌陷的部分,有點玄,透過的機率只有一半。”

閻澤揚佇立在大雨中,站在崖壁高處瞻望著遠方的岷縣,傾盆大雨濺起如煙的白霧,舊城危縣在薄霧中忽隱忽現,甚至還能聽到不遠方傳來的坍塌聲,和女人孩子的哭聲。

岷縣近在咫尺,他們卻無法前行,他放下望遠鏡道:“第一輛我來開,如果沒有問題,你們全體下車,只留駕駛員將車一輛輛開過去,開的時候一定要快,不要停下來。”

趙東昇立即急了:“團長,這不行,第一輛車是最危險的,怎麼能讓你開?我來!”

第一輛透過的車是最危險的,透過第一輛就能觀察出這層岩石的承重力,如果第一輛安然無恙,那麼說明,承重力在車重之上,之後單車行進危險就會降低,全員透過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現在最困難的就是誰來開這第一輛車。

這可是一半的死亡機率,一旦坍塌,車就會瞬間掉下崖底,裡面的人是絕無生還的可能。

作為一四六團的團長,閻魔頭的名號實力不虛,他可以操練他手下的兵嗷嗷嚎叫,背後稱他為魔鬼團長,但同樣,遇到危險,他會第一個上,衝鋒陷陣魔鬼團長,從來都是士兵又敬又怕的人。

閻魔頭拉開第一輛的車門,對坐在駕駛位的駕駛員道:“下車。”

那個士兵叫了聲團長,沒有讓,被閻魔頭一下子拽了下來。

“團長,我來開!”

“團長,我上!”

“團長,讓我來吧,我不怕死!”

看到閻魔頭一氣呵成的坐到了駕駛位,手下幾個營長和連長都慌了,閻團可不能在這裡出事,一個個都堵在那裡阻止閻澤揚開車,並自告奮勇紛紛請求上崗。

既然是一團之長,就要對所有人負責,他不可能讓手下的人去試路送死。

他深吸一口氣,冷靜的啟動了車輛,有人不甘心的拉著車門,“團長!”

“走開!”閻魔頭將其推了出去。

“如果車掉下去了,你們不要管我,立即原路返回,尋找新的路線,繼續前行。”說完就“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團長!”

閻澤揚坐在架駛座上,臉上皆是冷傲銳寒的氣勢,他鎮定的踩下油門,維持著始終淡定的臉色,平靜的開著車向懸崖衝去。

……

一四六團離得最遠,卻是最早到達岷縣的野戰團,大雨之後路段非常不好走,其它幾個團陸陸續續趕到之後,同樣走了一四六團最先透過這條路,順利進入岷縣。

岷縣的災情很嚴重,群眾百姓雖然陸續救了出來,但死傷慘重,救助時又發生了幾次山體滑坡,不少士兵受到重傷。

直到第二天中午雨情緩解,傷情較重的傷患才從縣醫院轉移到京都醫院。

何文燕忙了一上午,大量的受傷人員轉院進來,床位已經佔滿了,當閻衛國的兒子被送進來的時候,她第一時間知道了。

她和閻衛國的兒子關係並不和睦,但是如果閻衛國的兒子受傷在她的醫院出現任何問題,那她同樣有失職的責任,所以她不能懈怠的打起精神趕了過去。

她趕到的時候,閻澤揚全身血跡,周圍正圍著幾個忙碌為他處理傷口的護士,有護士將腿上的傷口粘的布料剪開。

幾乎將布硬生生從肉中撕了下來。

閻澤揚卻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何文燕走過去,看了他一眼,取出口袋中的筆,問旁邊護士:“什麼情況?”

“主任……”有個清理傷口的小護士急忙將傷情說了一下。

閻澤揚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任人在他身上插著各種儀器。

他看到何文燕的時候,眼底有了絲波動。

何文燕走到他面前問一句:“怎麼樣?”

他帶著血跡的嘴唇動了動,在死亡前的那一瞬間,他腦子裡只有一個人,他想他還沒有看她最後一面,那一刻,他沒辦法再欺騙自己。

一開口,他的嗓子就像沙爍磨礪過一樣沙啞,他乾澀地說:“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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