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出其中微妙的違和感,彼此交換了幾個驚詫莫名的眼神,一時間噤若寒蟬,面面相覷。
與此同時,一股難以名狀、沁入骨髓的寒意在室內緩緩瀰漫開來,連帶著室溫都彷彿下滑了幾度。我暗自握緊雙拳,感覺肌膚上掠過一陣寒風鞭打似的疼痛。
和畢業照上站位一模一樣的幽靈。
一直與友人互通訊息的手機。
以及不知為何,每次都能夠精確把握仇人行動的雪女。
“在雪女背後,一定還有個活人。”
這就是我的結論。
而且在我們眼前,現在也有個太過一目瞭然的懷疑物件——
“三條院老爺子收養的孤兒,山田大輔。他和夏花一樣,長年遭受來自三條院修平及其母親的欺凌,雖然表面平靜,但內心積怨應該很深。我認為,山田有可能與雪女合作,故意借她之手鏟除修平——當然也有可能,他就是‘雪女’本人。”
我一口氣說出這個大膽的推測,隨後向恩奇都點頭示意:
“恩奇都,麻煩你把剛才路上和我說過的話,向大家再說一遍。”
“嗯,可以哦。”
恩奇都神態隨和,絲毫不在意大家或欣賞、或沉迷、亦或充滿邪念(?)的視線,“剛才Master試圖指出照片上的問題,卻被山田咳嗽打斷了。但就在那一刻,我並未感覺到他的氣息有所紊亂。”
“那麼,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他不可能突然岔氣咳嗽哦。”
恩奇都輕描淡寫地斷言,“雖然很想現場指出,但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不會讀空氣’……你看,我之前被人說過很多次嘛。我姑且也是有裝載學習功能的。”
“立大功了。這時候就不該打草驚蛇。”
我欣慰地衝他點頭一笑。
“說句題外話,我希望‘讀空氣’這個功能也可以複製到迦爾納身上。啊,不過他現在好像進步很多了?”
“如果他再不進步,我們遲早會看見宅男懸樑自盡的屍體。”
同事們滿臉哀怨地嘀咕道,“也不知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了。如果要對付‘異能掠奪者’,最好是先讓迦爾納成為同伴……”
“——啊啦。真有趣,搜查二系的精·英·們,幾時淪落到要請求平民援手了?”
“……?!!”
這、這個好像三流輕小說女配一樣拿腔拿調,一句話能轉上十八個彎的聲音是——
“打擾了。”
還未等我們反應過來,會議室緊閉的房門豁然大開,一行西裝革履、鼻孔朝天,猶如“精英”一詞化身的黑衣人魚貫而入。
“…………”
要不是我認出了隊尾一臉尷尬的瓜先生,我簡直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犯罪團伙上門找茬,會議室即將變成警匪火併現場。
不過即便如此,我的臉色也不見得好看到哪裡去:
“剛才是哪位小姐姐開的口?‘阿拉’得很好聽啊,儂是上海人伐?也不對啊,上海話一聽就很爽快,哪有這麼翔裡調油一樣黏黏糊糊。”
女配立刻回嘴:“你說誰是shi——”
“等一等,我先回答你剛才那句話。”
我立起手掌擋在面前,“迦爾納一個人相當於恩奇都之外的全系戰力,和他相比,在座各位都是辣雞,我不覺得向他求援有什麼問題。倒是搜查三系的大·爺·們,興師動眾,侵門踏戶,有何貴幹啊?”
“柚木茜!你什麼態……”
“我就這個態度,不爽不要進門。”
——開什麼玩笑。
——當年和暴躁老哥一起偷我帽子、指點鬨笑的仇,我可還沒忘記呢。
清光家的暴躁老哥有脾氣卻沒心眼,向來憑著一腔熱血搞事,幾乎把“頭腦簡單”四個字嵌在臉上。在他背後,指不定還有誰出謀劃策,看我們互相撕咬狗毛紛飛,暗地裡偷著樂呵。
如今想來,當初三系對我所做的一切,大概也是一種帶有惡意的職場欺凌。只不過我皮糙肉厚,十分耐|操,愣是將這些冷箭給生生地彈了回去。
若非如此,難保我不會成為下一個夏花。
“抱歉,我在門外聽見你們提及‘異能掠奪者’事件,所以不請自來。打擾各位了。”
趕在我繼續發難之前,為首一名眼鏡青年乖覺地向我們低頭致歉。
不過,從他隱藏在鏡片後方的細長雙眼之中,我只看見了滿滿一腔銳利森冷的輕蔑之意,不見絲毫歉疚之心。
果然,他下一句發言就暴露了心聲:
>>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從今天起,這起案件將由我們三系接手,還請各位不要僭越。我說得直白一些,請你們不要不自量力。”
“你這話什麼意……”
“鎮定。”
有同事當場就要拍案而起,卻被巖窟王騰出手一把按住:“不要輕舉妄動。”
“他說得對。”
眼鏡青年皮笑肉不笑地一挑眉毛,“越是弱小的狗叫得越兇,你們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搜查三系的系長,綱村信二。
我心中亮堂得很,這位綱村系長為人清高刻薄,一向貌恭實倨,只拿我們二系當個笑話,可以說是導致兩系不和的始作俑者。
雖然名字與“慎二”諧音,不過他一點都沒有丑角屬性,不僅精明強幹、手腕高明,而且在同事間威望很高,尤其受春心萌動的美少女歡迎。
據說,有人曾看見他用成捆的情書墊桌腳,把成箱的愛心便當拿去做警犬飼料。
一言以蔽之,他是棵能幹又冷酷的高嶺歪脖子樹。
在綱村系長身上吊死的人,可以從山巔一個接一個地掛下來,一直掛到山腳,好像一串兒風乾的香腸。
至於方才那位人未至、聲先到,因此臉接了我一記反唇相譏的小姐姐,我也曾打過幾次照面,彼此都留下了極其糟糕的初始印象。她是綱村後援團裡的頭號尖兵,信仰之狂熱、心胸之狹窄讓我不禁想起當年一個名叫《失憶症》的經典遊戲。我扮演女主角那會兒,經常被攻略物件的粉絲團殺掉殺掉再殺掉。
這一度讓我懷疑人生,覺得談戀愛和緝兇一樣危險,尤其是和貌美如花的男人談戀愛。
PS:紙片人例外。
鑑於《失憶症》給我留下的心理陰影過大,我決定以後就用“後援團”代稱這位姐姐。相信所有和我一樣經歷過BAD END地獄的玩家,都能充分感受到這個稱呼中撲面而來的恐怖與瘋狂。
因為她確實很恐怖。
此處不得不提一下:
綱村系長的異能名為【鐮鼬】,可以隨心所欲地操縱空氣流動,讓微風凝聚為削鐵如泥的利刃;後援團姐姐的異能名為【道成寺鐘】,可以向指定位置投落一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