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冷峻了, 彷彿能在巖窟王臉上凍出一朵冰花。
“好了好了, 藥研,我也不是很在意……”
眼看巖窟王一時窘迫,我連忙於心不忍地打起圓場。
“大將你別開口。再說你也是, 你以為我沒看見垃圾箱裡的泡麵嗎?你根本不把飲食均衡放在心上。”
藥研話鋒和視線同時一轉,險些直勾勾將我捅個對穿。
“我知道你想省錢,但萬一危及健康,到時候醫藥費不是更加昂貴嗎?”
“對、對不起。”
我迅速縮起脖子,態度只能以“秒慫”兩個字來形容,“我再也不敢了。”
“……”
貞德一張臉幾乎黑成鍋底,再次忿忿不平地小聲嗶嗶:“這傢伙算什麼啊,一回來就這麼耀武揚威。”
“藥研嗎?他是茜第一次使用異能的召喚物件哦。”
螢丸貼心地解說道。
“大概是在三年前。茜說她那時候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因為有藥研在她身邊,所以她才能鼓起勇氣向前邁進。藥研很能幹又很愛操心,所以直到現在,大家生活上的事情都是由他包辦。”
貞德一臉狐疑地從鼻孔裡吐出口氣:“哼~嗯,有那麼了不起嘛……”
恰好就在此時,藥研與交情最久的2號選手巖窟王談完了人生,大約是想著該和新人——也就是4號選手alter打個招呼,便轉身向我們走來。
“喂,我說你。”
貞德挺身上前,挑釁似的衝他一抬下巴,“我可不吃你那一套。別以為你資歷老,就能對我指手畫腳——”
“你就是大將所說的‘貞德alter’?”
藥研心平氣和地開口道。
“你能夠來到大將身邊,我很感謝你。”
“…………啊?”
面對始料未及的友好臺詞,貞德不由地雙目圓睜。
“如你所見,此前大將身邊只有男性。雖然我們都打算盡全力保護她,但我認為,對於大將來說,親密的同性友人仍是必不可少的。迄今為止,我們照顧不周之處,你一定能夠加以彌補。”
懷著不摻雜一絲雜質的、純粹的誠意,少年深深俯下頭去。
“感謝你來到這裡。從今以後,也為了大將一同努力。”
“………………”
數秒以後,貞德僵硬地抽動著嘴角別過臉去。
“其、其實,你人也不錯嘛。算了,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為了Master的話,要我幫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我:“……”
此刻我非常想給她P上一個頭像,就是中國網路上流傳甚廣的“真香.jpg”。
話說回來,她都“真香”多少次了?
……
……
……
昨夜由於一眾家長激情鬧事,我們處理完畢之際已是東方泛白,所以一度就地解散,各回各家收拾洗漱,整理儀容。經過數小時的短暫休憩之後,我帶上自己整整齊齊的一家老小,再次趕赴特務科大樓加班。
“不好意思,我來遲……咦?”
我剛一推門進入熟悉的辦公室,便察覺氣氛有異。只見科長負手佇立在辦公室前方,全系所有人巋然正坐,一語不發,沙雕之氣蕩然無存,空氣凝重肅殺到讓我懷疑自己走錯了房間。
“哦,柚木你來了啊。”
一名同事無精打采地掀起眼皮,“快坐下,科長正要宣佈‘另一個壞訊息’。”
(對了。這麼說來,昨天確實還有一個“壞訊息”尚未公佈……)
我莫名感覺背脊一涼,連忙也端正了表情,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好,大家都到齊了?今天我又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告訴你們。”
科長沉甸甸地嘆了口氣。
“我所說的壞訊息,是指一段審訊錄影。河原撫子的審訊錄影。在這其中,有著本次‘化貓殺|人案’的最後一個真相。可能的話,我希望大家都看一看,然後好好想一想——身為搜查官,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
“……”
誰也沒有抬槓反駁,大家肅然斂容,心有靈犀地以沉默表示同意。
然後,放映開始。
……
『我被變成貓以後,不知為什麼,好像還能口吐人言。』
現身於鏡頭中央的少女斯文嫻靜,神態安詳,讓人很難將她與先前狂躁不安的妖貓聯絡在一起。
她生得確實很美,我想。
那美不僅附著於皮相,更是從她骨子裡清寒料峭地透出來,如同幽谷深處一株遺世獨立、亭亭盛放的蘭花。
我實在無法想象,究竟是怎樣殘忍下作的人類,才會對這種美生出齷齪的欲|望。
『我翻過垃圾箱,偷溜進餐館吃過剩飯,好不容易活下來,終於找到了阿英的父母。我想,只要告訴他們“安心學校”的真相,還有老師……星島勝的罪行,他們一定會回心轉意,把阿英救出來。』
『但是,他們卻說——』
……
如果星島勝罪名敗露,不僅他本人將會身敗名裂,身為近親的星島一家也會受到牽連,遭人白眼,受人奚落。為了維護“精英家庭”的體面,星島夫婦試圖勸說撫子私了,放棄揭發星島勝,將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帶入棺材。
“這是醜事啊,說出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你一個小姑娘,難道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和老師不清不楚嗎?你以後還怎麼做人?”
“弟弟他也是一時糊塗,希望你不要做得太絕。再說,即使你報了案,你真能證明是我弟弟強迫你嗎?別人說不定會以為是你們兩廂情願,或者是你引誘他,你根本無法自證清白。”
“而且,你就真的沒有一點過錯,一點暗示,讓弟弟誤會你對他也有好感,願意和他發展戀愛關係嗎?要不然,為什麼他偏偏就會選中你呢?”
“總之,在你承諾不會追究、阿英不會舉報他叔父之前,我們也不會接回阿英——”
……
『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
撫子神色平靜地說道。
『我記得的只有憤怒,恨不得將眼前一切全部撕裂粉碎的憤怒。等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變成了怪物,阿英的父母也倒在了血泊中。』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確實,我沒必要說這些。我可以推說自己神志不清,什麼也不記得了。事實上,當時我的確喪失了理智,無法遏制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的感情——聽見這些話以後,我心中的憤怒和憎恨都是真實存在的,我不想否定它們。如果否定的話,就好像是對這些話認輸了。』
『我再也不會認輸了。』
少女抬起頭,清明澄澈的雙眼中灼然有光,閃爍著冬日梅花一般凜冽的神采。
『星島勝傷害了我。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