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陶清月已是不知聽了狗皇帝多少次腳步聲了,一樣的鏗鏘有力,節奏分明。
帶著不一樣的霸氣與威嚴,從一個人的腳步聲都能聽出來,讓人不得不心悅誠服。
慢慢的眼底滑過一抹金黃色,隨之而來的就是熟悉的龍延香。
陶清月雖是沒有抬首去看,但卻莫名的汗毛豎起,後背寒涼。
黑夜總是有幾分神秘,掩蓋在白日裡的邪性,總是在黑夜裡釋放出原來的本性。
“免禮。”
一樣熟悉的嗓音,但卻是不一樣的感受,莫名的疏離與可怖。
搖搖頭,陶清月嚥了咽口水,想啥呢,人家是皇上,本來就手握天下。
古代的妃嬪禮儀都是極好的,笑不露齒,行不越矩,哪怕是吃飯也是一聲不吭,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所以此時,起身的妃嬪們都輕盈的會著自個兒的座位,這麼多妃嬪,但卻是萬籟俱寂。
一點聲響都沒有。
陶清月輕踹了兩口氣,小心翼翼的回著位子,就擔心哪碰著了發出聲響。
可是,有時候就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陶清月她們的位子是矮桌矮椅,桌子旁都是燒著火爐,就是擔憂五月的天夜半還是有些涼。
猛地,一聲哐當聲響起在寂靜斐然的夜裡,夜裡靜,所以隨著聲響都能尋著是哪處。
是香爐被碰撞的聲音。
陶清月僵著身子不敢動,足足有五秒,都是一個姿勢,五秒後,又是鎮定自若,淡然的回了自個兒的位子。
不是陶清月覺著尷尬,而是她的膝蓋骨疼,眼眶裡水光流轉,好一陣子才強迫自己忍住沒流下淚來。
陶清月眼底蓄起了眼淚,是因為疼痛而冒出的生理性眼淚。
揹著妃嬪的仰天望了望,真丟人。
隨著妃嬪們的驚愕,漸漸的都眼角含戲,帶著幾分嘲諷,都等著看皇上發怒,這陶嬪今兒也算是御前失儀,討了個好彩頭。
一旁的皇后皺了皺眉,神色不悅,正打算□□兩句,卻是突然偏頭看了眼身側的霄穆炎,後者似乎像並沒有聽到一般,神色如常。
也不曾看向陶嬪。
倒是麗妃,有著幾分興味,偏頭輕笑了笑,笑聲悅耳,傳入了在場的所有人耳中。
帶著幾分調侃幾分笑意,看著陶清月道:“陶嬪妹妹,見著皇上也不要太激動了,悠著點。”
一邊說著還一邊淺笑,末了好咯咯了笑了出來,像是在嘲笑陶清月一般。
不過這倒是讓陶清月鬆了口氣。
陶清月優雅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不否認也不肯定,忍著疼痛朝著麗妃笑,朝著某個神色不明的人笑。
不過後者熟視無睹,一個眼神兒都沒給她。
算數應和了麗妃說的話了吧,妃嬪期待皇帝也不是丟臉事。
只有陶清月自己能感受到膝蓋的疼痛,方才好似撞在了某個尖尖的部位上,膝蓋火辣辣的疼,蜷縮在桌底的膝蓋不能動,只能忍著,那種滋味,也只有受過了的人能懂。
香爐可是真鐵。
實在受不了了,只得藉著錦帕的掩蓋,用小手揉一揉。
可是這越揉卻是越疼,好似碰著哪處了,尖銳的疼痛猛地襲擊而來。
暗吸一口氣,掩著衣袖,拿起手裡的錦帕擦拭眼角的淚水,這要是哭了下來,可不丟死人了。
也不知還要多久才能回宮。
須臾,霄穆炎若有所思的側眸看了過去,神色不明,須臾,霄穆炎收回目光,慢條斯理的拿起身側的酒杯輕抿抿,神色若有若無的掃向低下暗自摸膝的陶清月。
眯了眯眼,眉頭緊皺。
突然,霄穆炎放下了手裡的酒杯,表情嚴肅,漸漸的面色難看了起來,下顎緊繃,忍著心底的異樣,睇著陶清月沉聲道:“陶嬪。”
陶清月摸膝的動作一頓,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難不成她揉膝的動作被發現了?
這皇帝怎的這般嚴肅,面色還這般難看?
呆呆看著霄穆炎,神色茫然,須臾,眨了眨眼,應和道:“在。”
呆呆的聲音,呆呆的表情,真看不出來有哪裡不傻。
霄穆炎暗自握緊了拳,這副模樣,讓霄穆炎有些破功,輕咳一聲,忍俊不禁道:“可知你方才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
陶清月汗顏,小幅度的搖搖頭,想到她與狗皇帝隔的還是有些遠,擔憂狗皇帝沒見著她搖頭,值得硬著頭皮說道:“妾愚笨,還望皇上指點。”
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真是擔心有何不妥,霄穆炎暗笑,嗤了一聲,戲謔道:“你方才嚇著朕了。”
啥?
陶清月有些懵逼,這狗皇帝說啥,她有點沒聽清楚。
不光是陶清月在場的其他妃嬪都是極為茫然,總覺著今日的皇帝有些異常,卻又說不出哪兒異常,只得一點一點的聽下去。
見著陶清月一臉懵逼像,霄穆炎好脾氣的再說了遍。
“你方才嚇著朕了。”
這下陶清月聽清楚了,嚇著他了,不過怎麼嚇著他了。
難不成是她方才撞到了香爐,那一聲響聲?
話說那聲真的有那麼響嗎?不過……陶清月眨了眨眼,努力的回收眼裡因為生理性的疼痛而冒出的淚水,她的膝蓋這般疼,想來是撞的不輕。
想了想,還是不要把眼淚回收了,就這這般霧濛濛的眼神,紅彤彤的眼眶,一副委屈羞愧。
“皇上,妾不是有意的。”
說完,還拿起錦帕擦拭了眼角,暗自卻是琢磨著狗皇帝。
霄穆炎眼神猛地收緊,帶著幾分強勢幾分破土而出的慾念。
這般模樣,真真是可人。
不過,霄穆炎卻是突然把臉別向一邊,看著不知名的一側冷漠道:“所以,朕現下不想看到你,你回宮吧。”
媛充容暗自嘲笑,看吧,這百花盛宴被皇上貶斥回宮,活該。
皇后默不作聲,安靜端莊的坐著,神色冷漠。
皇后都沒有搭話,誰敢搭話,所以妃嬪們都是看著好戲。
只有麗妃,一臉莫名的看了看上方的霄穆炎,半響,卻是瞭然於心胸有溝壑的笑了笑,神色瞭然,卻是帶著幾分揶揄。
陶清月覺得有時候人出門是要看黃曆的,這今兒第一次參與百花盛宴,就被狗皇帝“貶斥回宮。”
好在她已是吃了不少糕點了,不虧她來這一躺。
神色僵硬,這狗皇帝可真是皇帝,好歹找個靠譜點的理由,不過皇上要什麼理由呢?
哪怕是這樣一句不合常理不合邏輯的理由,也使陶清月受到了來自場內所有妃嬪的注目禮。
嘲諷,冷笑,得意,慶幸……
呆了幾秒,陶清月算是明白了,身後的歡顏意會,忙上前伸手扶起陶清月。
陶清月膝蓋骨疼著呢,此時蜷縮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