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紅鳶出了將軍府。
紅鳶畢恭畢敬地跟在十五的身側,正低頭走著,卻聽見一聲尖叫——
“啊!!!”
紅鳶只覺一陣風略過而身旁有一人影一閃而逝,轉身時自家小姐已經瞬移至後頭。
不過眨眼的功夫,隨著一聲骨頭折拗的聲響,十五已將那欲偷襲她的賊人反手桎梏在身前。
“小姐你沒事吧?”紅鳶驚魂未定,下意識就跑到了十五身邊問道。
小姐身邊最安全。這是紅鳶此刻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沒事,”十五回完紅鳶後,衝那賊人問了一句:“你是誰?”
*
喬惜緣在將軍府旁的小巷蹲守了好些時日,才將十五蹲出了府。
她的身上依舊是被逐出府時的錦衣華裳,卻不復最初的光彩,滿是髒汙的痕跡,蓬頭垢面的形象也難免十五沒有第一時間認出。
可十五的那句“你是誰”卻深深刺痛了她脆弱的神經。
這一切本應該是她喬惜緣的!
她咬牙切齒,出聲如同搶食的野獸在嘶吼:“本小姐是將軍府的大小姐,你個假冒本小姐的狗東西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
此話一出,十五的神情一時愣怔,擒住喬惜緣雙手的動作也鬆了些力道。
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像乞兒一般的賊人竟是她曾經在樹上偷窺過的那個巧笑嫣然而行走如仕女圖的喬惜緣。
而喬惜緣趁自己手中的束縛略微鬆動,一個狠勁掙脫開桎梏,拔下發髻上的珠釵便朝後一刺。
她原以為這能讓十五受傷,可事實卻狠狠打了她的臉。
即使十五有些神遊,但本能的反應還是讓她在面對危險時做出最快的應對方式。喬惜緣不過才拔下珠釵扭身之際,十五已五指成爪扼住她的手腕朝下一折!
“啊!!!”喬惜緣痛得冷汗直流,緊跟著珠釵落地的清脆聲響,她也摔在了地上。
她皺著一張臉,五官都縮在了一團,嘴裡滿是血腥氣,可目光卻極是陰狠:“蘇翎朝,你不得好死!”
十五斂起眉色低眸看她,對她的話無動於衷。她大步跨過喬惜緣的膝窩,輕飄飄地留下了四個字:“你太弱了。”
她的武功哪怕是蘇竟都讚不絕口,想要偷襲她,喬惜緣確實有些不自量力。
紅鳶連忙跟上十五,甚至連回頭看蜷縮在地上的喬惜緣的眼神都沒有。
圍觀的人很多,十五走過,人群便自動讓出了一條道。
誰看了眼下這一幕還敢惹十五啊?
越過人群,十五隻一眼便看見了周懿煊。
周懿煊獨自一人立在那兒,周身散發著陰鬱低沉的氣息。十五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好像是……在看喬惜緣。
她佯裝不知,若無其事地擋住了周懿煊的視線,竟是露出了笑容:“你怎麼就過來了?”
周懿煊收回視線,淺笑著揉了揉十五的手:“今日穿的很美,”如償見到十五微紅的臉,才繼續道,“還想等巧遇,哪想到沿路看風景,看著看著就到這兒了。”
他自然而然地攬過十五的腰,紅鳶見狀低頭間滿是驚疑,她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而十五並不抗拒周懿煊的動作,只是在周懿煊攬住她時手指微動時,急急抓緊了他的手臂,開口道:“放她走吧。”
她知道的,周懿煊肯定看到了方才的那場鬧劇。作為曾經的暗衛,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周懿煊揹著她打的手勢代表了什麼?
喬惜緣也是可憐人,沒必要取及性命。
周懿煊聽了,笑得愈發溫和:“好。”
放她走。
暗衛x王爺【二十五 給你死個痛快吧】
喬惜緣是重生者。
上輩子,她是蘇翎朝的表妹鍾維夢,母親是尤氏的姐姐,可惜去世得比較早。
她從小跟在父親身邊長大,卻不想父親自母親離世後便換了一個人,成日裡酗酒賭博樣樣都沾。直到後來,父親飲酒過多暴斃身亡,她才得以“解脫”。
記得她剛被接到蘇府的時候,蘇翎朝還沒被認回來,尤氏幾乎當她是親生女兒一般寵。而就在蘇翎朝重回將軍府後,本應該放到她身上的愛悉數還給了蘇翎朝。
即使尤氏並沒有把這份差異表現得明顯,但生性敏感的她還是對尤氏乃至整個將軍府的人都心生了隔閡。
在那一世,她早早便遇上了周懿煊,並心悅於他,可她的身份不容許她痴心妄想——因為蘇翎朝回府不多久,煊王周懿煊與將門之女蘇翎朝的婚事便定了下來。
憑什麼?聽說蘇翎朝在回府前不過是煊王的一個下人罷了,憑什麼她就可以一步登天?憑什麼她就可以坐享其成?憑什麼她就可以理所應當站在她愛的男人身邊?
這一切本應是她的!
這樣瘋魔的絲在加劇纏繞吞噬著她的理智。
就在蘇翎朝出嫁的前一晚,她用藥將蘇翎朝迷倒——春風將至而寒冬未退,她將蘇翎朝扔進了還浮著冰渣的湖裡。
她想頂替蘇翎朝出嫁,卻不曾想她才剛回房,周懿煊便夜探了蘇翎朝的閨房。
周懿煊問她蘇翎朝在哪兒,那一刻,她死也不願開口。
她得不到的,蘇翎朝也別想得到。
當週懿煊將她活生生掐死過去時,她心裡還在想著,恐怕蘇翎朝在湖裡,應該已是一具冰屍了吧。
許是老天也替她可惜,她再醒來竟是重生到了正在上京尋親路上的喬惜緣身上。
這一世,沒有鍾維夢,只有喬惜緣。
她靠著一份名單與周懿煊再度相遇,成功入住煊王府後,她卻始終沒有尋到蘇翎朝這個“下人”身在何處。
就在她以為能夠用苦肉計引起周懿煊的注意時,蘇翎朝出現了。
甚至為她擋了一劍——果真是她的剋星,連苦肉計也要與她相爭。
而後的種種,分明在她計劃之內,卻還是失敗了。
她一直在等,將門之女與煊王成婚的聖旨。
可是她怎麼可能等到呢?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無論是蘇翎朝還是十五,周懿煊想要娶的,始終都是圓圓這個人而不是她的身份啊。
*
喬惜緣滿身都是血痕地伏趴在陰冷的地牢中,回想起前世的種種,心都涼透了。
她抬頭望向站在她眼前居高臨下看著她的周懿煊,想要開口,喉嚨卻幹得沙啞到只能發出嗚咽聲。
周懿煊的眼神讓喬惜緣不敢同他直視。
“還想著你會躲,放你一命又何嘗不可?”周懿煊冷冷地開口,“哪知你這般愚蠢,還想著傷害她?送上門來求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