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死丫頭死哪去了,手機都打不通,我還以為你被綁架了呢!”
我輕輕地笑,心裡卻暖暖的,於是便和她扯了扯,我和她講“我媽受傷住院了,我回家照顧!”
“怎麼會這樣?”她有些驚訝,忙問我:“怎麼傷的,現在怎麼樣了?”
“工地上出的事故,被石板砸傷的,小腿被截了肢!”
“啊?”劉涵和我媽認識,大一時候假期就來我家玩過,她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在家很少,所以見著我媽特親近,現在聽到這個肯定是有些難受,於是聲音也啞了起來。她責怪我:“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講,你個王八蛋!”
我忙安慰:“沒事了現在,也都出院了!再說我那個時候心情也亂,根本忙不過來,也不想你操心,便沒和你講”接著又和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她才放心。然後她就對我道歉,說:“都怪我,忙著比賽,不關心你!”說完又和我講了些她比賽的事。
我蠻替劉涵高興的,海選過了,已經是初賽階段,元旦過後便是她的初賽場次,完了後1月底出結果,要是過了,年後就是複賽了。
我給她加油,說到最後的時候她竟然又問我了孩子的事。
在家我弟和我媽像商量好似得,這類話題都一直不說,現在被劉涵無意的問道心裡又頓時感覺被人錘了幾下,生抽的厲害。
我佯裝咳了幾聲,說有些感冒不舒服,轉移了話題,她也沒多心便不再說,只是囑咐我“早點休息,多聯絡!”便掛了電話。
躺在床上,呆呆地盯著天花板,眼淚就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我伸手摸了摸肚子,平平的,裡面什麼都沒有。引產後,我沒有在白天大聲的哭過,這次像是忍不住了,埋著枕頭裡嚎了半響。
哭完,眼睛脹疼的厲害,我起床跑去廚房偷偷地拿了毛巾擰了些冷水準備敷一下,出來的時候看見我媽在門口偷偷望我。
那眼神流轉哀慟,嘴唇抖了抖卻沒說一個字,我慌忙撇過頭跑進房間,生怕我媽看見我的眼淚。
我拿著毛巾敷,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不可以再哀慟下去,傷害表面是自己在承受,但影響的卻是身邊最親的人。
我要我把眼淚擦乾,我要把我的傷口用微笑包紮好,我要我用堅強把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閉口不提,我要我大步向前永不回頭,我要自己相信,一身爛骨頭只會招來蒼蠅,而只有脫胎換骨才會重新收穫幸福,也才能給家人安心。
晚上的時候華仕鵬的QQ頭像又閃了,心情正好單調,便聊了幾句,也沒說什麼,就隨便談了談生活,無意中得知他回了城,開了個甜品店,就在歐尚那邊。
他叫我去玩,我和他講:“這學期恐怕不可能了,在家,要開學才回去!”
他也沒問我什麼事,可能先前的事,他總對我有些惶恐,話到三分便不繼續入骨,我也明白,於是就隨便瞎聊。最後說睡覺的時候他在QQ問我電話號碼,我是有片刻猶豫的,但想想事情也過這麼久了就給了。
號碼過去他立即訊息回了過來:“果真換了號碼,難怪劉涵說也聯絡不上你!”
“你問她要過我號碼?”我了過去。
“上次一起吃飯後就問她要了,那時她在比賽,也是後來才回的我,說聯絡不到,好像換號碼了!”
我有些愣怔,細細把這段話看了好久,卻沒再多問。睡覺的時候和他道了聲晚安,便退了QQ。
洗完澡出來,手機裡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開啟看是華仕鵬的,很簡單的話:這是我的號碼,有事聯絡,開學來我店坐坐!
我沒回,把手機扔在了一邊,洗的頭還沒擦乾,溼漉漉的難受的厲害,忽然想到華仕鵬之前QQ給我的那句話,突然的有些想不明白。
我是引產的時候才丟的手機,之前也有聯絡過劉涵,回家之前我都記著打過電話,怎麼到了華仕鵬那邊就說沒有聯絡到我呢?
我拍了拍自己腦門,覺得自己多想了,我和劉涵這麼多年感情在這,她不可能對我耍什麼心眼,肯定是華仕鵬記錯了。
這個學期,我就在家裡過了,臨近期末收到學校來的郵件,要交學期論文,打電話給劉涵她說她在淘寶買了一篇,我急忙問她要地址,她說一會我QQ上。
說到QQ,我便順便問了一句,“涵涵,你最近有和華仕鵬聯絡過嗎?”
她在電話裡愣了一下,乾笑了兩聲問我:“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看她語氣有些淡,我便不敢再問下去,想著要真是誤會了到顯得我多心,便立馬聊了些別的。
劉涵也沒再問,依舊是那種八卦的心和我談天說地了好久,睡覺前問我什麼時候回學校,我說:“初八過後,早點回去,學校裡的事要忙一陣子!”
“也是,你都好久沒去上課了!”
我咯咯的笑,立馬回她:“你不也是!”
掛完電話後,開啟QQ劉涵的頭像閃個不停,開啟是淘寶連結,我立馬點進去看了看。那個時候的手機上網還沒那麼方便,我只能儲存著想著明天去網咖弄下。
剛想退出QQ,華仕鵬的頭像又閃了,點開聊了會,便睡了。
日子就這樣過,2oo7年這這麼過了,2oo8在新的期待中來了,這個年過的和往年一樣熱鬧,但心裡卻各安其事。
初十,我準備回城,我媽把我拉到房間裡給了我一張卡,裡面是她存的三十萬。
我有些不解,剛想問,她便開了口:“這錢是還他的,你和他在一起那麼久總有什麼辦法能把這錢給他!”
我有些愣怔,一直以為我媽壓根就不會再在我面前提他。我媽看出了我的心思,嘆了口氣,緩緩道:“媽也是想了很久,不想你去見他,不想你和他再有任何瓜葛,但是媽知道這錢不還,這輩子咱家都意味著欠著他,所以媽想了很久,覺得這錢,還是得還他!”
我也覺得要乾乾淨淨地才能一刀兩斷,也不再多問,只是點了點頭。當然我媽也不會讓我單獨去見他,把卡給我的時候又說了句:“我會叫你弟弟送你去學校,你負責聯絡,錢你弟弟去還,媽不想讓你見著他!”
卡收好時,我弟弟已經幫我把行李搬到了門口,我抿了抿嘴不再多說,我媽的想法和心思我都明白,這樣也好,我也累了,不想再和陳昊天再生什麼糾纏。
我沒有想過自己從此以後要變得多麼強大,我只希望自己成為那種姑娘,不管經歷多少不平,有過多少傷痛,都舒展著眉頭過日子,內心豐盛安寧,性格澄澈豁達,偶爾矯情卻不矯揉造作,舌毒卻不尖酸刻薄,不想自己因此怨恨尤人,更不想讓自己天天哭喪著臉,整天苦大仇深似得,我依舊要帶著十分的熱枕擁抱生活,擁抱夢想,我要自己相信,什麼都會好起來。
回城的路我走了好幾遍,依舊是坐大巴,卻和上次的心境全然不同。依稀記得那次跑回來找陳昊天的情形,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