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的強大誘惑之下,我瞬間爆發所有潛力,拿出校運會八百米第二名的勁頭,愣是用兩條腿漸漸逼近了那隻四條腿的兔子。
不過兔子不愧是善於逃脫的動物。只見它在草叢和樹木間左拐右閃,毛茸茸的小身子居然如此敏捷。
我緊跟著它雪白的身影奔跑,很快到了一片草木稀疏、地勢平緩的闊地。
可憐的兔子失去掩蔽,再藏不住形跡,更是拼命往前躥。那四條小腿兒快速捯飭著,只可惜身後的長尾巴太拖累,感覺它跑得有些吃力……
……
…………
等一下!長尾巴?!
都說兔子尾巴長不了不是嗎?怎麼這隻兔子會有這麼大的一條尾巴?!
莫非……這本就不是一隻兔子?!
這麼想著,我便停下腳步不再追了。而有趣的是,那隻被我錯當做兔子的動物聽見我不動了,倒也不再急著逃了,反而轉過頭來看著我。
一看它那個小模樣我就樂了——什麼兔子啊,這小鼻子小耳朵,分明就是一隻出生沒多久的小狗嘛,這笑話可真鬧大了!
不過這隻小狗也太可愛了吧?全身上下除了額頭上一小簇黑毛外,其餘地方都是雪白雪白的,十分漂亮。依我看它一點兒也不像山上生的野狗,反倒像是貴婦豢養的名犬。
正讚歎間,我忽然瞄到小狗身旁的一朵野花歪了歪,定睛一瞧,竟是一條大蛇潛伏在那裡!
我一下子就急了——雖然我也怕蛇,但是這麼可愛的小生命遇到危險,我又怎麼忍心袖手旁觀?
身體已經快過腦子,我蹲下身抓了兩把石頭,也忘了小狗聽不懂我的話就大喊:“快閃開,有蛇!”
與此同時,手裡的石頭也狠狠砸了過去。
小狗一驚,立刻躥到旁邊——幸而為了躲避石頭,它的方向正是遠離大蛇的那邊。
因為我的舉動而受驚的顯然不止小狗,還有那條大蛇。只見它驀然立起上身,警惕地和我對峙,那黑洞洞的眼睛和鮮紅的信子都讓人汗毛直豎!
我心裡害怕,但卻不能表現出來。
——記得從前看動物世界說起過,野生動物之間的對決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雙方的氣勢。在交鋒之前,動物會據敵人的氣勢來判斷對方的強弱,如果遇強則迴避,遇弱則進攻。
因此,我故意做出兇狠的表情,嘴裡發出低低的呵斥震懾它。同時,儘可能多地撿起樹枝和石頭作為武器,隨時提防著它衝上來。
也許是我的樣子足夠兇悍,也許是那條蛇覺得我的塊頭太大不容易吞嚥……總之,在僵持了一陣子後,它終於放棄,一頭鑽進草叢裡遊走了。
鬆了一口氣,我才覺出背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沾溼了,腿也軟軟得微微打顫,雙手因為用力攥著石子兒和樹枝而被尖處刺傷,幾滴血已經從指縫間滴落在地。
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丟開手裡的石頭。
大概是先前的追趕奔跑加上後來的神高度緊張消耗了我大量的能量,早上又沒吃多少東西,此刻難免有點兒血糖偏低,眼前陣陣發黑……
唉,先歇會兒再回去吧!
——我這麼想著。
忽然,受傷的手掌上感覺癢癢的,睜眼一瞧,原來是那隻小狗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正用它紅色的小舌頭一下一下舔舐著我的傷口。
我笑了笑,收回手不讓它舔。
小東西抬頭望著我,烏黑的眼睛亮亮的,十分無辜。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我不由自主地解釋道:“沾了土,有細菌的,髒髒的不能舔。”
它像是能聽懂似的,不再堅持舔我的手,只用暖烘烘的身子偎依著我的腿,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可愛的行為如同一股微弱的電流,準確擊中了我心底最為柔軟的部分。剎那間,愛憐之情如同洪水般滿溢位來,我也顧不得它是否會抓我咬我,一把將小東西抱起來,放到腿上親暱地哄著玩兒。
它並沒有掙扎,反而乖乖任我擺佈。
那順滑的皮毛,尖尖的小臉,黑曜石般的眼睛,別提多招人疼了!且離得近了我才發現,它頭上的那塊黑色的毛髮居然是梅花形的,別緻極啦!
我雙手抬起它的兩條前腿,一邊兒搖晃一邊兒問:“小東西,剛才還躲著我來著,現在怎麼不跑了?知道哥哥是好人了吧?”
小東西嗚嗚叫了幾聲,溼潤的小鼻子蹭著我的手背,癢癢的。
我哈哈大笑,把它抱在懷裡——雖然不久前還想著把它燒烤著吃掉,不過現在卻擁著它不願撒手,滿心喜愛。
不知和小東西玩了多久,忽然隱隱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一下子想起來,多半是小燕兒見我遲遲不歸著了急,找人來尋我了。
哎呦,該死該死!
撫著小東西的脊背,我自言自語道:“光顧著和你玩,都忘了還有人在等我啦。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兒回家吧。”
把它放到地上時,小東西似乎挺不情願的,抓著我的褲腳嗚嗚直叫,叫得我心裡酸溜溜的。
“哎,不是我不想帶你回去,只是你不像我孑然一身,你在這裡還有父母家人,它們怎麼能捨得你呢?”
它的頭,我嘆了口氣,硬起心腸轉身向著來路大步離開。
沒想到剛走兩步,小東西居然趕了上來,圍著我的腳邊竄來竄去。我怕踩到它的大尾巴,連忙剎住腳步。
見我不走了,小東西在我面前蹲下,抬著小臉兒無辜地望著我,似乎在埋怨我的遺棄。
我簡直哭笑不得,彎身想到它,豈料它先一步朝我跳起來,嚇得我趕緊撈住它的身子抱進懷裡。
“你個小東西,再鬧我真把你抓走了啊!”
小東西完全無視我的威脅,在我懷裡歡騰地很,兩隻爪子在我前爬啊爬,直到搭著我的肩站起來,小腦袋又拱在我頸窩裡嗅來嗅去,嘴邊的毛毛弄得我連連躲閃。
“哎哎哎,別鬧……哈哈,癢!”
雙手提著腋下把它舉到面前,我呲著牙道:“叫你回家你不回,好吧,我把你綁架走,看你以後哭鼻子後悔!”
小東西不僅不害怕,反而眯起眼睛,那樣子彷彿在笑似的。
唉,狗怎麼可能會笑呢,一定是我看花眼了。
既然小東西不肯離開我,我也實在是喜歡它,那我為什麼不能帶它回去呢?反正距離又不遠,如果它想離開或者它的家人找來,我只要不阻攔就好了。
這麼一想,我馬上改變主意,高高興興地準備把小東西帶回家。
此時來尋我的人已經找過來了,我遠遠望見是小燕兒的媽,連忙高聲叫道:“嫂子,我在這裡。”
劉豐的媳婦也看見了我,急急跑過來,見我完完整整的沒受什麼傷,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道:“謝天謝地……啊,狐狸?!”
狐狸?
我順著她的目光一瞧,只見她盯的是我抱在懷裡的小東西。
“哈?”
莫非,小東西既不是兔子也不是狗,居然是隻……小狐狸?!
我愣了愣神兒,半晌也反應不過來。
迷糊中又聽劉豐的媳婦道:“小燕兒說你追兔子去了,可把我們給急壞了。這山裡蛇蟲猛獸也有不少,萬一碰著了可怎麼得了?你又沒進過山,路不熟,迷在林子裡叫我們如何是好……”
小狐狸在我懷裡不安分地動了動,我一驚,忙答道:“讓大家擔心了,對不住。”
“哪裡話,平安就好。”
劉豐的媳婦見我抱著小東西,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這狐狸……?”
“哦,方才林子裡碰到的,我準備帶回去養它。”我以為她是怕狐狸偷吃村裡的**,趕緊保證說:“我會看好它的,不會讓他亂咬村裡的禽畜。”
她張了張嘴,但終究沒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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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才發現,大家為了找我都顧不上採集了。好在先前已經挖了不少菜,倒也不至於空手而歸。
小燕兒看到小狐狸後,驚得眼睛大大的,始終不能相信她看見的“小白兔”就是這隻狐狸。
也有膽大如春兒的孩子想要與小狐狸玩耍,但這小傢伙明顯不買其他人的賬,一有人靠近就呲牙裂嘴地一副兇樣,只有在我懷裡才肯安分,這種區別待遇讓我覺得特爽、特臭美o(∩_∩)o~
夕陽西下,我跟著“採集小組”下了山回到村子。身後揹著滿筐的野菜,懷裡抱著暖呼呼的小狐狸,真可謂滿載而歸、不虛此行啊!
劉老爹他們也收穫頗豐,獵到了三隻山**,一隻兔子,一頭鹿,還有兩隻野豬崽子。
下山後,參加今天勞動的村民都自覺等在村口,所有的獵物和野菜都被集中起來,然後按人口平均分配到各家各戶。
因為可以暫時不用為食物而發愁,大家都顯得輕鬆而快樂。男人女人滿面笑容地聊天,小孩子們嬉鬧著唱起歌謠。儘管有人為此付出很多,但並沒有人對平均分配的方式提出任何怨言——山外的世界正迎來封建王朝的黃金時代,但是在這片桃源之中,大家卻提前進入了共產主義,這種神文明實在是讓我既感動又佩服。
看到我撿了只小狐狸回家,劉老爹只說了句“好好養著吧”,並沒有反對我養寵物。而且晚上,老爹還特意切了一塊野豬給我,讓我喂小狐狸。
本來我就是老爹撿來的,每天吃老爹的喝老爹的,現在還自作主張又撿回來一個需要張口吃飯的。我實在不好意思,可又不忍心餓著小狐狸,於是便對老爹說,想從自己的口糧裡省出小狐狸的那份。
老爹笑道:“年輕的哥兒哪有少吃的道理?只消多幹就好了,何必少吃?”
我一想也是,忙拍著脯保證,以後一定多多幹活。
晚上睡覺時,床鋪上不再是我自己——多了個擦洗得乾乾淨淨的小狐狸。
我把它抱在肚子上,一會兒玩玩它的長尾巴,一會兒捏捏它的尖耳朵,甚至還揉了揉它爪子上的墊兒。
突然,我想到一個被我忽略了的問題,忙把小狐狸抱起來,撥開它下腹雪白的絨毛,很容易就發現了粉嫩嫩的小jj~~~
惡趣味地撥弄了一下,我哈哈笑道:“哎呀,是個公的哎!”
小狐狸終於被我惹怒了,張口咬在我手指上。那尖尖的小牙齒鉗住我的面板,卻沒有發力刺破皮。
我忙賠笑哄它:“我錯了我錯了,投降了可以吧?”
小狐狸真通人,很快就鬆開口,重新趴回我的肚子上。
“嗯,我不能總叫你小狐狸啊,應該起個名字……”
我用手指輕柔地梳理著它的毛髮,一邊自己嘀咕道:
“叫什麼好呢?你這麼漂亮,一定要起個好聽的名字才行……對了,你頭上的花紋很有特點,要不我叫你黑梅吧?黑梅……黑莓?!怎麼和手機一個名兒?!哎不好不好……要不叫……叫墨雪怎麼樣?你想啊,‘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多詩意啊!不錯不錯,就叫墨雪吧!”
低頭一瞧,小東西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呵呵……睡吧,墨雪。”
閉上眼睛,我也很快香甜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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