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心裡覺得一陣害怕，而且，害怕的源就是眼前這個正看著我笑著的人。

我閉上眼，想著，如果能讓趙珩放棄這個打算就好了。

也就在這時，耳邊又傳來趙珩的聲音：“小嘉這個樣子，是已經想通了嗎？”

“嗯，”我難過地點點頭，又睜開眼，看著趙珩，“趙先生……除了這個，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你知道我……”

“可是我不要別的。”趙珩右手伸到我的頸後，一下子把我拉坐了起來，“我只要你。”

說完，就吻了下來。

不同於念芝的吻，趙珩的親吻是霸道又急切的，彷彿是要急於證明什麼一樣，他在我口中絞來絞去，我總是不耐煩地要轉過臉不想看到他，最後他狠狠地把我推倒在床上：“我馬上就帶你走，你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到華念芝了！”

當時我的衣服早已被趙珩撕裂，被他推到之後，本沒有任何可以擋住身體的作用。

趙珩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猛地起身，拿被子裹住我，抱著出了房間。

“你放……唔……”

被悶在被子裡，我什麼也看不見，雙手被緊緊地抓著，嘴裡被塞著破碎的衣服，想叫念芝都不能。

只感覺到趙珩好像是抱著我上了車，用我聽不懂的話吩咐著誰，然後車子發動的聲音，這就離開了別墅。

“雖然你不願意聽話，可是，華念芝倒確實是個好幫手呢。”趙珩捏著我的手腕，一下一下地揉著，疼得我瞬時眼淚就流了下來。

想著現在還在書房裡看書的念芝，心頭突然就絕望了。

不想聽，不想知道他究竟要對念芝做什麼，此時心裡唯一的願望，竟然是如果我死了之後，希望念芝能好好活下去。

果然是軟弱又沒用的我啊……

我恨恨地咬著衣服，掙扎著妄想把手抽出來。

可是我每掙扎一次，趙珩的手就更用力，然後，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說：“乖~待會就好好疼你！”

後來車子終於停下的時候，感覺又被趙珩抱了起來，可是這時我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趙珩在車上不斷地捏著我各個地方，好疼……

聽到他似乎和什麼人在說著什麼，還是用的我聽不懂的話，然後是關門，車子發動的聲音。

“小嘉乖~這下就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了噢~”

我閉上眼，心裡想著這會是哪裡。

然後，棉被被拿開，嘴裡的東西也被拿掉。

趙珩把我放在沙發上，和我面對面坐著：“小嘉，這裡就我們兩個噢，高不高興？”

我看著趙珩，覺得他神色似乎有點瘋狂，於是說道：“你把念芝關在那裡，然後還要把我關在這裡，我怎麼能高興得起來呢？”

這時，趙珩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神色惡狠狠地：“華念芝不過是運氣好點，湊巧比我早點遇見你，如果當初是我先遇上你，我也會對你好！”

他卡得我快吸不過氣來，我掐著自己的手心，告訴自己這次一定不能哭出來。

從來沒有那麼近的覺得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眼前浮現的都是念芝的影子。

可是眼睛還是不爭氣地模糊起來，因為念芝的每個影子都在抱著我，親著我，說他愛我。

念芝……

我覺得快死，於是，用盡最後的力氣，對著那些影子，輕輕地說：“我也愛你……”

然後脖子上的力道瞬間鬆開，我也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趙珩正坐在床邊，擔心地看著我。

見到我醒過來，他好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小嘉，你總算是醒了。”說完，就俯下身來，親了親我。

我轉開臉，雖然速度慢了點，也仍然表達出了我不喜歡他的意思。

“小嘉，對不起……”他撫著我的臉，那種假裝出來的溫柔，連我都要以為是真的了，“我當時太激動了，你不能那麼對我啊！”

我心裡想著，是你不能這麼對念芝和我，你若是能夠放了我們，我們真的會感激你一輩子。

“但是，但是你對我說……”趙珩又笑了起來，不管我再次轉過頭，也仍然在我臉上親了親，“我真的很高興！小嘉，小嘉……”

我對你說什麼了你這麼高興，不想再和他說話，我索閉上眼。

“小嘉，你餓不餓，我叫人送了些吃的過來。”說著，他不管我的反抗，把我拉了坐起來，“小嘉你不能再睡了哦，就算要睡，也要先吃點東西啊。”

說完，他拿過旁邊的食盒，開啟蓋子，取出了兩碗粥，幾碟菜和糕點。

雖然肚子已經響了好幾次，我還是硬轉開頭：“我不餓。也不想吃東西。”

“難道小嘉是想我餵你嗎？”趙珩樂呵呵地端起粥，拿了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幾下，然後送到我的嘴邊，“已經不是很燙了哦，來，張嘴~”

我撇開臉：“你什麼時候讓我離開？”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趙珩大聲叫道，然後一下就把勺子和粥碗扔了出去，欺身過來，兩隻手按著我肩膀，勁道很大，“我不會放你走，也不可能放你走！小嘉，別在想這個了。”

我聽到碗摔碎的聲音，身子猛地發起抖來，痛苦地閉上眼，努力地壓抑著心上的抽疼：我已經好多年，好多年沒有聽到過那種聲音了，眼前又開始浮現很小的時候，父親打著母親，母親哭鬧著摔碗的樣子……

母親從來沒有注意過，她摔過來的碗，會不會砸到我身上。

父親也從來不會管，他打著母親的時候，當時的我會不會伏在母親身上在承受著桌腿的抽打。

直到最後，他們會同時掐著我，問我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上。

他們說，如果沒有我，他們就不會到這個地步了。

如果沒有我……

“別打了，我會很聽話的……”我低頭抱著身子，小聲地央求著，“別把我送走……”母親……

母親那兩個字，我實在是已經再也叫不出口了。

還以為自己不會再為了那兩個人哭了呢，可是一旦想到，眼淚終究還是沒能止得住。

還以為自己早就把那兩個人忘記了，原來身體從來沒有忘記那些痛楚。

“小嘉，我怎麼捨得把你送走！”趙珩緊緊地貼了上來，把我的頭壓到他肩上，親著我的頭頂，“不送你走，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趙珩，”我推開他，一邊抹著臉，一邊吸著鼻子，對他說，“你明明知道我只愛念芝。所以請你放了我們吧，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趙珩眼睛瞬間睜得很大：“不可能！”

然後他捂著我的嘴，對我說：“是你不聽話，是你不聽話，我才會這麼做的……小嘉，我可不能讓你離開。”

然後，他起身，“嘭——”地關上了門。

我坐在床上，轉過頭看向窗外，打算著是不是能夠從跳窗逃走。

下了床才發現，我身上連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

我在屋裡找了半圈，才在床頭櫃裡找到了把小剪刀。褪下被套，然後把被套剪成一條一條的，連在一起，然後把床單在身上裹好，把被子先扔下二樓之後，我拿布條繫緊在窗戶邊框上，然後抖抖索索地抓著布條，慢慢地順著布條爬下了窗。

外面好冷，只一條床單，本不能禦寒。

被趙珩帶過來的時候，我沒有穿鞋，所以現在也是赤著腳。

剛下來沒多久，我已經凍得腿發軟。

可是我想著念芝，硬是咬著牙走到了路邊。

這裡好安靜，路兩邊都是高高大大的梧桐樹，路上連個行人都沒有，也沒有車子開過的聲音。

我終於走不動了，躲在樹後面休息，心裡期盼著西北風能颳得小一點。

不敢哭，怕待會連再次站起來的勇氣都給哭沒了，於是就那麼坐了一會兒，然後起身繼續走。

這條路，通向哪裡，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念芝，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如果不能回到念芝身邊，我將比當年被母親送走的時候更傷心，更絕望。

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念芝就已經成為我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

趙珩說我會毀掉念芝。

他怎麼可以那麼說……他怎麼可以……

心裡有無數的話，想要說出來反駁趙珩，可是我不敢回去。

看著彷彿看不到邊際的馬路，我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地往前走著。

心裡還是有點高興的。

因為總覺得，每走一小步，我就能離念芝更近一點呢。

哪怕，再近一點點，也好啊。

身子越來越冷，已經僵到連邁腿都會覺得很吃力。

我想扶住身旁的樹，想再休息一會兒，可是卻沒能扶得住。

倒在地上之後，真的是連再次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大概，也就能走到這裡了吧。

閉上眼，期望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念芝會一如既往地抱著我，親著我，就在我身邊。

念芝，我在這裡。

第二十七章線上閱讀 www.yuzhaiwu.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