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外面雨已經停了，太陽看起來還不錯。

念芝在桌邊看著書，我一個人在床上玩紙牌。

這時候，有人敲著門。

我想著可能是趙珩送樣品來了，於是起身去開門，看到趙珩正提著好幾個籃子在對我笑：“早上好，華先生。”

“早上好，趙先生。”

“叫我什麼？”他對我眨眨眼。

“早上好，趙珩。”

他這才點頭應聲。

我轉過身請他進來，念芝也合上書，起身請他坐下。

“在玩紙牌嗎？”趙珩看了一眼床上，又說，“啊，原來在玩這個啊。”

我點點頭：“趙先生也喜歡？”

趙珩轉過來，看了看我，然後嘴角勾了勾：“是啊，不過華先生現在玩的比較簡單。”

念芝拿著趙珩帶過來的籃子問：“這是要舅舅做的新樣嗎？挺漂亮的。”

我也湊過去，猜想著編制的穿法：“確實很漂亮。”

“母親很喜歡華先生編的籃子，所以，這次照舊每種三個。需要多長時間？”趙珩看著我。

看著桌上十來個籃子，我想了想：“家裡的竹子可能不太夠，需要再去買些回來。如果東西都全的話，大概要兩個月。可是那時候快要過年了，我和念芝會回家，並不在這裡。”

趙珩“噢”地應了一聲：“竹子過兩天我會讓人送來。”隨即想了想，又說道：“要不這樣，你們什麼時候回家？我到時先過來拿一次，餘下的等你們過來再做也一樣。”

我看了看念芝，見念芝正對我笑著，就轉過頭對趙珩點頭答應：“嗯！”

這時趙珩看了看手錶，然後說：“中午一起出去吃飯吧？”

“謝謝趙先生好意，”念芝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不過我和舅舅都不太習慣吃蘇州菜。”

“是嘛……”趙珩嘴角微揚，看著我的眼睛，“其實是昨天聽你舅舅提到，你是讀外語專業的？”

“嗯。”念芝答道。

“正好我公司缺少人手，想趁這個機會聊聊，你看怎麼樣呢，華先生？”

我轉過頭，看著念芝。

念芝似乎有點意外的樣子：“我還沒有任何實戰經驗。”

“態度比能力更重要。”趙珩轉而看著念芝，“我從老劉那裡也聽到了些關於你們的情況，小華很懂事，而且你也很努力不是嗎，所以我想給你一個機會，讓你來試試。”

念芝轉過頭看了看我，我用力地對他點點頭。

“那趙先生的安排是怎樣呢？”

趙珩對著門口揚了揚下巴：“一邊吃飯一邊說吧。”

“好。”念芝牽著我的手，然後鎖了門，我們一起跟著趙珩上了車。

我和念芝坐在後面。

趙珩和他在談著工作的事情，我雖然是有在旁邊聽，可還是滿頭霧水。

但是念芝一直握著我的手，手指有時會划著我手心，弄得癢癢的，可是臉上神色卻很嚴肅的樣子。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指，讓他專心和趙珩說話，可是小壞蛋手勁好大，我想把手抽回來都不能。

後來到了吃飯的地方，我抬頭看了看，咦，還是上次來的這家。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疑問，趙珩轉過頭來對我笑著說：“這家菜館也算是我名下產業之一，所以上次讓華先生見笑了。”

啊……我又想起了上次自己丟臉的樣子，憋紅了臉往念芝那裡靠了靠。

念芝拉著我的手，聽了趙珩的話，又用力地捏了捏。

進了包廂，趙珩讓我們點菜，念芝說他做主就好。

這是點的菜更多，還上了一瓶酒。

“我和舅舅都不怎麼喝酒，所以……”念芝也有些為難地看著趙珩。

趙珩挑了挑眉，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開視線：“沒關係，紅酒的度數不高，待會我送你們回去。”

我坐在唸芝身邊，吃著菜，偶爾他們祝酒的時候，我也跟著喝一點。

可是還沒喝幾口，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臉上越來越燙，身上很熱，覺得好像要燒起來了一樣。

哦哦，頭也有點暈了。

念芝一邊和趙珩說著話，還一邊夾菜給我。

我悶著頭吃著，覺得桌子和房子都在轉啊轉的。可是身旁念芝的聲音還是很清醒的樣子，難道他不會頭暈嗎？

他和趙珩還在談著工作的事情，我又什麼都聽不懂，可是他們還一起笑了，突然，我就覺得有點委屈。

於是，我就抬了頭。

狠狠地瞪了對面的趙珩一眼，都怪他，老是和念芝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念芝都沒有時間陪我了！

可是趙珩看著我的樣子很奇怪，似乎忘記呼吸一樣，緊緊地盯著我。

哼！別以為這樣陪小心，我就會原諒你！

我又白了他一眼，繼續低頭悶著吃東西——雖然他非要和念芝說話這一點挺討人嫌的，可他家的東西倒是好好吃。

念芝時不時地會轉過來，讓我多吃點菜，少喝點酒。

我皺了皺眉頭：那種東西，我才不要多喝哩！

可是，後來趙珩和念芝就說著外國話了，那個應該是外國話吧，因為和念芝讀書時候的聲音很像，趙珩說得好快，所以念芝更加沒時間顧到我了。

我又抬頭恨恨地盯著趙珩，希望他能適可而止一點，不要再纏著念芝了！

真是的！

可是他臉皮實在太厚了，竟然一邊說著，還一邊對我笑。

我，我……我癟了癟嘴，又垂下頭，氣得眼眶發熱。

這人怎麼這樣啊！

後來，他們又端起酒杯，我只好又拿起杯子，也又跟著喝了一口。

真的，我覺得我真的快不行了……

房子轉得越來越厲害，我使勁地眨著眼睛，想要看清對面的趙珩的臉，可是隻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他彷彿是在笑著。

念芝說話的聲音彷彿也遠了好多。

我連忙伸手過去抓：“念芝，念芝？”

“我在這裡，”念芝放下筷子，轉過來，我連念芝的臉都看不清了呢，只聽到他隱隱約約地在說，“舅舅，你喝醉了？”

“醉了？”我歪了歪腦袋，“原來醉酒是這樣的哦～”

“要不要……先靠在……我……身上睡一……會兒？”好像有什麼東西把念芝的聲音分開了一樣，我又往念芝那裡湊近了點：“念芝～呃～我頭好暈喏～”

說完，我開始解衣釦。

“舅舅乖～”念芝似乎是在這麼叫著我，還連忙拉住我的手又說了什麼，可是我沒聽得清，那聲音好遠。

我試了幾下，沒掙得開，念芝手勁好大。

“可是我好熱～”我指了指臉頰，委屈地對他說，“頭還好暈，桌子和房子都在轉，念芝也在轉呢！”

“（＆）＆）——×——）”

“念芝～你在說什麼呀～我聽不見哦～”說完，我把耳朵往他嘴邊湊了湊，“說什麼說什麼？”

“（）＆（……＆……——＃”

還是聽不清！

我終於嘴一癟，哭了出來：“念芝不要和我講外國話嘛～我又聽不懂～嗚嗚～”

然後我額頭上有了溼溼軟軟的感覺，我知道，那是念芝在親我。

“念芝～”我趴在他肩上，雖然房子還在轉動，可是抱著念芝，念芝也抱著我，現在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呢。

後來念芝把我抱在懷裡，我順勢勾住他脖子，把頭靠在他肩上。

“）（＆＆￥……＆×……”這是念芝的聲音。

“（……％＆……￥……＆（×（）”這是那個趙珩的！

“＆×％＆￥……＆￥＃……”

“＆％……e＃＾＊）（……”

念芝又不理我了！

我想到了對面的趙珩。

我現在在唸芝懷裡，才不怕他呢，於是又狠狠地白了他幾眼：哼！大壞蛋！

卻見他走了過來，還伸手過來，好像要捉我，我終於忍不住了，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可是他的手指在我嘴裡動了動，似乎在我的舌頭，我嚇了一跳，然後鬆了口，有點疑惑地看著他：他是要在我嘴裡找什麼嗎？

念芝又在說著什麼，然後趙珩搖搖頭，又晃晃手。

我瞧著他那樣子挺好笑的，就像村裡有時候請的做戲的那些人，於是“哈哈”地笑了起來。

可是這時念芝又說了什麼，我還是沒聽清：“＆×％×￥×……×（……”

我笑累了，又倒在唸芝懷裡。

終於，念芝抱著我起身了。

我閉上眼，放鬆地躺在唸芝的臂彎裡，舒服地吁了口氣。

這種搖動的頻率才是熟悉的，因為每天上床的時候，都是念芝抱著我的啊。

可是還沒有洗腳，念芝怎麼就要抱著我睡覺呢？

“念芝～我們是要睡覺了嗎？”

“＆￥……＆（＆……”

“我聽不見你在說什麼～可是，我們還沒有洗腳哦～一定要先洗腳才能上床睡覺的！”

“（……×％＆％（＆……”

“唉……我先睡了。”

我在唸芝懷裡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然後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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