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1-09 22:16:13

32、何二刀的小學生涯

1977年的春天，是從一場少見的大雪中拉開序幕的。

伏虎場，地處四川盆地東北邊緣，屬於亞熱帶氣候，基本上兩三年才會下一場雪，一般也就下個兩三天，意思一下，積雪厚度不超過十釐米。每逢這樣的天氣，人們多是躲在家裡，用個破鐵鍋支起來，放上麥草或稻草引火，把那大柴花子（土話：即樹疙瘩）架著，邊烤火邊擺龍門陣（即聊天）。婦女們圍著火盆做針線活，一般是在給全家老小做手工的千層底布鞋，或給老人做棉鞋，以便過年時穿。娃兒們則坐在火盆邊聽上了年紀的人講古，或聽他們吹自己年輕時的種種見聞奇遇。

很多年後，我爹何二刀還很懷念那段生活。他說，全家人或近鄰坐到一起烤火，擺龍門陣說長道短，那種氛圍真是其樂融融。不用幹活，也沒有吃飯的壓力，自己有什麼心事都可以拿出來講，那種單純和溫暖，給了我許多童年的幸福記憶。其實這本書的許多故事，就是從火盆邊聽來的。現在好了，啥都有了，什麼都現代化了，可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比原始社會差太遠了。現代人很孤獨，是物質的富足造成了人與人的隔閡，還是精神的裂變造成了人與人感情的疏遠？我說不清楚。

這個問題，何三刀也說不清楚，我只記住了爹的話：以後不管他死在哪裡，是什麼傳統或創新的死法，身上有沒有覆蓋黨旗，希望好兒子何三刀把他的骨灰盒盒捧回伏虎區雙佛鎮，在老家祖墳山找三尺寬的地，埋在那裡。埋好後，他一生的奮鬥和奔波，苦難和榮耀，就算徹底塵埃落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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