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說的沒有錯,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去回答,只能裝傻充愣的轉移話題。
終於直到外出的孫邈回到家裡,我才終於從這種被逼問的場景中解脫出來。
孫邈在進到院子裡看到我的時候,眼睛裡明顯的閃過了驚訝和驚喜,他和陳洺一樣是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只是上前微笑著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說實話,他的問候是我回來這裡後除去爸媽外最真摯的一句問候。
心裡一暖,語氣也跟著柔和了許多:“上午就到了。”
“陳洺和徐一文也都回來了?”他的語氣中帶著擔心。
“恩,都回來了,徐一文在琪琪那,陳洺應該晚上會過來。”
點了點頭,孫邈放下手中的匕首丟到一邊,接著對我揚手示意身上有血跡:“我先去洗洗。”
陳洺是晚上到的,因為他以前就跟孫邈私下比較交好,所以二人見面低聲也不知道談論啥,談論了老半天,最後就只見孫邈嘴角一揚點頭應了句是。
我原想湊過去問問說的啥,結果被老媽揪過去幫她一起做飯,因為這裡仍舊是不通電,所以我們必須要趕在天黑之前把飯吃好。
糯糯和年年這大半年不見又大了一圈,比之前好帶多了。
讓人堵心的是,糯糯仍舊是見陳洺十分的親,趴在他懷裡不出來。
而我則更像是狗不理包子,除了天天偶爾憐憫的看我兩眼,仨孩子沒一個主動跟我親近的。
吃飯的時候把徐一文他們也全都喊了過來一起。
外婆一直唸叨著徐一文瘦了一圈,不停給他夾菜。
我在一旁看得心涼的繞了地球一圈...根本沒人關心我...
暗自垂淚間,還是林薇給我夾了菜,笑道:“真可憐...我都不忍心看了。”
飯後我攙扶著外婆出去遛彎消食,上了年紀的人一般晚飯容易消化不動,必須得走走運動一下,平時這活都是我媽或者林薇小雨來幹,現在既然我回來了,就得抓緊時間跟外婆打好關係,免得她胳膊肘往外拐,不認得自家外孫女。
我們順著村子裡的路慢悠悠的晃著,這一年多,路上沒了汽車尾氣,沒了工廠製造,沒了許許多多的汙染,空氣質量有了明顯的好轉,加上這裡本就是農村,所以空氣更是清新。
晚上又可以穿薄毛衣了。
外婆已經穿上了厚馬甲。
一路上,外婆說了許許多多無關緊要的話,到最後最後的關頭她停下步子,看著我問道:“默默,你跟外婆說實話,這陳洺如果再離開的話,你還想跟他一起不?”
說實話,我有些訝異外婆會這麼問:“您怎麼知道陳洺會離開啊...”
外婆擺手:“他那種身份地位,那種背景,就算他願意留在這,外面的人也不可能會允許他那麼好的資源白白浪費著不用。”這些話說的十分的現代化,如果不是後面加了句:“以前電視裡不都這麼演麼?”我真的會對外婆刮目相看。
“外婆...您和爸媽,天天,年年,糯糯...都被我丟下了大半年,我已經很對不起你們了。”言外之意的意思就是,縱然捨不得,陳洺走的時候我也不會跟他一起,畢竟這裡還有我需要承擔的責任。
天已經黑了,說話的時候我看著一旁一個土坑裡面長得茂密的草,卻遲遲的沒等到外婆回答話。
疑惑間回頭一看,卻發現外婆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捂著胸口蹲倒在了地上。
我完全被嚇到了,一把扶住即將摔倒的外婆著急的問道:“怎麼了?外婆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外婆捂著胸口,艱難的喘息著,根本說不出半句話,我在一旁就差沒急瘋了,不停的對著遠處的家門喊:“爸!媽!!快出來看看外婆怎麼了!!!”
爸媽他們居住的地方本來就偏僻,我和外婆這會處於村子的無人煙的地區,最近的也就我們家那棟房子和琪琪晴天那裡。
連續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聽到,我又沒法把外婆一個人丟下跑回去,幾十秒的功夫就冒了一身的冷汗。
外婆死死的拽著我的衣服袖子,咬著牙表情看上去痛苦的不得了。
胸前的衣服釦子都被她自己給拽掉了一顆。
“爸!!媽!!!快來啊!!!外婆生病了!!!”我仍舊在徒勞的叫喊著。
外婆已經躺到了地上,在這一聲喊玩後,她似乎舒坦了不少,卻仍舊是緊緊按著胸口,好歹能簡單說幾句話:“別...喊了...老了....身子...出........出....毛病。”
這幾句話外婆說的十分的辛苦,滿臉痛苦難掩的表情,我心疼的心都要碎了,也不敢貿然的扶起外婆,只能任由她躺在地上,什麼忙都幫不了。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十幾二十分鐘,爸媽他們大概覺得遛彎太久還沒回去,出門當順帶著散步尋了過來,才算是發現了地上的外婆和已經快要發瘋的我。
陳洺一把背起了地上的外婆,我們跟在後面往家裡跑了去。
路上老爸有些生氣的罵道:“你外婆這樣多久了?”
我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二十多分鐘。”
“你說你個孩子!你怎麼不知道回來喊人?!!”
.............
回到家裡,陳洺將外婆放到床上,孫邈給外婆把了脈,但是因為醫術不精說不出個所以然,小雨和林薇已經跑出去喊劉白過來。
我們所有人都面色沉重的站在漆黑的屋子裡。
還是大白找了幾根蠟燭點著。
我這才看清,外婆的臉色相比較剛才已經好了許多,但是喘氣還是十分的吃力。
剛剛被嚇壞了,這會看著外婆的反應,才反應過來,似乎是心臟的毛病。
但是以前外婆也沒有聽說有心臟病啊,今天怎麼會那麼突然...
後來老媽告訴我,在我和徐一文,陳洺都被帶走之後沒多久,外婆就突然有了這個毛病,有一次,甚至昏迷了整整一天才回過來精神。
劉白過來的時候身上還穿著睡衣,明顯是被小雨和林薇從床上硬拽過來的。
幾乎是輕車熟路的,劉白進屋就打開了窗戶和房門,將我們清理到外面客廳:“別圍在她旁邊,本來呼吸都不通暢了。”
接著劉白從藥箱裡拿了一片藥丸給外婆吃了下去,沒幾分鐘就看到外婆的眉頭緩緩鬆開了,看臉色明顯比剛剛要好受很多。
劉白來到客廳裡,我忙圍上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劉白將手中的藥片遞給了爸媽:“喏,最後四顆,老人家病情嚴重,這個藥下回還有用沒用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是以前建議送去正規的醫院治療,現在沒那個條件...你們還是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吧。”
劉白的話說的十分不客氣...老媽當即就癱到了老爸的身上。
劉白又觀察了會外婆,不多大會就離開了。
我們在客廳相對無言的坐了會後便各自回去房間休息。
我和陳洺住在一起已經是預設的事情,所以爸媽收拾房間也只給我們倆收拾了一間。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的記掛著外婆的事情根本睡不著。
半天,一旁的陳洺開口:“不必擔心,送到醫院就可以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