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白眼,轉身跑到一個隱蔽的角落。
那裡有一個點綴著銀色優美花紋的高腳櫃。
他拉開櫃子,小聲的道,“艾麗莎?吃藥了。”
艾麗莎睜開燒的水濛濛的眼睛,複雜的看著他,虛弱的道:“你不需要這樣,安德里,你能夠收留我,我已經很感激你了。我說過我沒事,疾病無法奪走我的生命,你還是自己喝吧。
你才是最重要的,你如果真的病倒了,誰來幫我?”
‘你才是最重要的……’安德里臉紅了紅,小心肝撲通通跳了跳,就像踩在雲朵般的棉花糖上一樣,軟綿綿輕飄飄的說不出的甜蜜,滿滿的都是愉快的幸福感。
他忍不住笑了笑,羞澀的道:“不用擔心我艾麗莎,我有藥師看著呢,你身體本來就不好,要儘快好起來才行。
要不,我們一人一半?
——如果你不喝的話我也不喝。”
艾麗莎:“安德里……@~@”
艾麗莎感動極了:“謝謝你安德里,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見了你,並且和你交上了朋友。如果沒有你,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發誓安德里,這輩子你都是我艾麗莎最好的朋友!”
她接過安德里手中的藥水,咕咕喝下去一半,把瓶子遞給了安德里。安德里甜甜的笑了笑,接過來喝到肚裡,殷殷囑咐道,“你藏好艾麗莎,我去把瓶子送回去。”
“嗯。”
就這樣,艾麗莎藏在了安德里家裡,安德里會把自己的藥水,衣服,食物,甚至是床分給她一半,將她養了起來。每天還告訴她很多外界的新聞和新事件,如此貼心的小朋友把艾麗莎感動的眼淚汪汪不要不要的。
——選中安德里求助是有原因的,除了安德里和她熟之外,還因為他姓博瑞雅。
他是博瑞雅大公的孫子,哪怕是個不受重視甚至是隱藏起來的小透明,他住在博瑞雅大公的莊園裡本身就代表著安全——如果說薩爾多還有哪裡最安全的話,博瑞雅公爵府算是一處。
魔法傳承中血脈的傳承佔據主要地位,安德烈的天賦如此之高,自然不是平白無故的。
博瑞雅大公,八星巔峰鬥士,有著護衛都城的職業。皇城守衛隊就在他的名下。
即便是菲爾親臨,想要探查博瑞雅公爵府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一不小心就會成為國際糾紛。
而安德里身為博瑞雅大公的孫子之一,基本都在這個小院子裡,很少和博瑞雅家族的人打交道——感覺就像被軟禁遺忘了一樣,讓人十分難以理解。不過不論究竟是什麼原因,安德里這裡足夠安全隱蔽卻是毫無疑問的。
……只要她能讓安德里幫她隱瞞。
事實證明,安德里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朋友,特別講義氣。
……
午夜,月亮女神的清暉透過露出一條縫隙的窗子撒到房間裡,艾麗莎抱著隱隱作痛的斷手躺在床上入睡——她睡得並不安穩,精神的緊張與環境的不安穩潛意識的警醒以及身體的疼痛不適,都讓她的睡眠質量很差。
忽然,她驚惶警惕的睜開眼睛,飛快的翻身滾到床下,觸發了影子斗篷的特殊效果,放清了呼吸,一動不動小心翼翼的隱藏著。
“咿呀——”房門,被輕輕的、緩慢的推開了,發出細微的咿呀之聲。皎月的冷輝從門口投入,落在地上一個黑色的影子。
黑夜裡的神秘來客輕悄悄的跨進了房間,向安德里的床榻走來。
艾麗莎透過床單的縫隙藉著明月的清暉看到了她的臉——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她穿著黑色的斗篷,長長的金髮從兜帽中垂下,美麗的面容眉頭皺起,顯露出幾分擔憂與焦急。
艾麗莎曾有幸見過這個女人一次——安德里的母親。
安德里在博瑞雅家族的身份十分古怪,很多時候,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艾麗莎於他認識許久,都沒看到過他和父母相處——甚至,她似乎從來沒看到過他隨意離開這個園子,而這個園子裡,也只有那麼幾個僕人。夫人
就連那次遇到博瑞雅夫人,也僅僅是巧遇。
而現在,博瑞雅夫人在夜班十分一個人站在了安德里的病床前。
艾麗莎覺得奇怪極了,她生出了幾分好奇心,側著耳朵偷聽外面的動靜。
她看到博瑞雅夫人的腳,在床前停了許久,然後褪去了鞋子爬上了床,躺在了床上。
又過了一會兒,上方傳出了女人壓抑的哭泣聲。
“安德里……我可憐的安德里……嗚嗚……嗚……安德里……”
艾麗莎:……
艾麗莎躲在床底下,難過的縮成了一團兒,忽然之間,又開始想念自己的爸爸了……
如果爸爸在這裡……我一定不用吃這麼多苦……
博瑞雅夫人在這裡,艾麗莎也不敢入睡,只好睜著大大的眼睛時時警惕著上面的動靜,直到黎明時分,博瑞雅夫人如來時一般悄然離去。
她悄悄鬆口氣,重新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躺在安德里的身邊。轉頭看著安德里酣睡的容顏,心情特別複雜。
她想,她也許是誤會了什麼事。
——安德里的家人並不是不在乎他。
——最起碼他的母親不是。
可是假如安德里的爸爸媽媽是愛他的,那又為什麼會對安德里視而不見,用如此殘忍的冷暴力去傷害安德里?
艾麗莎無法理解。
待安德里醒來,兩人使用早餐時,艾麗莎似不經意間的詢問道,“安德里,你生病了我呆在這裡,會不會影響別人來探望你?”
安德里正在幫她切面包,聽到她的話小手微微一頓,一邊切面包一邊似毫不在意的輕鬆笑道:“你不用擔心,艾麗莎,不會有人來的。
……我這裡,從來不會有人來的。”
艾麗莎一隻手不方便,像切面包切羊排這種事情,就只好拜託安德里幫忙了。
艾麗莎:……
艾麗莎看著他,徹底沉默了。
安德里那快哭出來的微笑實在讓人心裡窩心難受,她有心想要告訴安德里,他的媽媽昨夜曾來探望過他,讓他不要難過,話到嘴邊卻又忍住了。
——安德烈的媽媽無疑是愛他的,既然愛他卻依舊如此對待他,必然有自己的理由。她不管不顧的說出來,對於安德里來說,未必是好事……
艾麗莎柔柔的道:“別這樣,安德里,也許你的家人有什麼苦衷,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