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利克斯依舊沒理他。
金點有點同情他,好心又不解的提醒道:【……你為什麼不用魔法?】
亞利克斯沉默的扒著土石,好像根本沒聽到。
金點看了一會兒,跑過去陪他扒石頭。
然後,他們從碎石裡扒出一隻腐爛了大半的藤筐。
那隻藤筐與曾經的溼泥攪在一起,乾燥後已經和泥土混為一體。亞利克斯的手指輕輕摩擦著藤筐腐朽的藤條,輕輕道:“……這個是我親手編的。枝條是我砍的,毛刺是我磨得……”
金點驚訝道:【你想起來了?】
亞利克斯搖了搖頭,淡淡道,“我看到它,忽然就想起來我帶著傷做這個簍子的場景。
當時市場上沒有賣這種形狀、這麼大的簍子的,我只好自己去學。”
他又接著扒,從碎石底下扒出很多東西——生鏽的鐵片,腐爛的一段段的草繩,碎掉的罐子,破爛的棉絮和布條,還有一塊雨布。
亞利克斯一塊塊的撿了出來,很多東西金點根本分不清它和周圍枯枝爛木的區別,亞利克斯卻都一一辨認清楚挑出來了。
他輕輕撫摸著那堆爛布條,默不作聲的把那些破爛一一整理乾淨,洗去泥土髒汙,然後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一個魔法箱,將它們放了進去。回頭對金點道:“——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
【你打算去哪裡找她?】金點問。
“我不知道。”亞利克斯說,眯眼凝望著遠方的天空,道:“我會回學校,儘快變得更強——你說過,皇宮裡的那些法師和皇帝在打她的主意,我現在還不是他們的對手,我要在他們把她找到之前,獲得足夠的力量。”
“……最起碼,擁有將她救出帶她逃走的能力。”
他現在的實力,即使光明神保佑使他好命的找到了艾麗莎,也完全無法和那些不懷好意的傢伙抗衡。
更何況,他一個人憑什麼在一個國家的力量之前搶先找到她?
更不要說……為艾麗莎報仇。
【真是一個好想法。】金點說,【帶上我的家產,我們回去吧——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你都沒時間四處晃了。】
“……你的家產?”亞利克斯側目。
金點瞬間炸毛:【什麼意思?!你大爺的那是什麼眼神?!瞧不起爺是不是?!本大爺好歹也是個鼠王有很多寶貝的好嗎?!!】
在金點的憤慨控訴下,亞利克斯陪著它回了它曾經居住的巢穴。
那巢穴裡收集了一堆破爛——有散亂的魔核,小塊的魔晶,低階的魔法道具,還有瓶瓶罐罐的低等魔藥。
在鼠大爺趾高氣揚的指揮下,被奴役的人類無奈的將那些破爛一個個撿起來,裝走。
忽然,他眼前一閃,一個半透明的人影出現在眼前,“是誰在打擾我?”
蒼老淡漠的聲音似從恆古而來,穿越了千年的時光到達耳畔。
亞利克斯抬頭,看到了一位白髮白鬚戴著單邊眼鏡的老人,他穿著點綴著星光的黑色魔法袍戴著尖尖的魔法帽,手裡還拿著一根長長的魔法杖,蒼老慈祥的眼睛,充滿了睿智的光芒。
亞利克斯:……Σ⊙▃⊙川
臥槽!什麼鬼?!幽,幽靈嗎?!(⊙x⊙;)
亞利克斯情不自禁的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掌心——他的手掌心,靜靜地躺著一枚古樸簡單的黑色指環,因扒搬土石而崩裂開的指甲中,重新滲出鮮血,沾染了掌心,打溼了指環……
……
流河街的夜晚總是靜悄悄的,在絕大多數時候,阿吉都能做一個好夢。
——相對於其他人家的奴隸來說,阿吉的日子幸福的讓人嫉妒。
家庭人員簡單,幼主年幼心地善良,又沒有需要大量勞動苦力的產業——他吃得飽穿的暖還不用沒日沒夜乾重活,小主人性格溫柔軟萌不打不罵不虐待奴隸——簡直幸福的像在天堂。
阿吉常常偷偷向獸神祈禱,如果現在的日子是一場夢,那就請讓他永遠不要醒過來。
凱藍旗的春天依舊有些寒冷,燃燒著壁爐的室內卻溫暖微醺,阿吉趴在緊挨著壁爐的小窩裡,感覺爐火將熄他迷迷糊糊的往裡加了兩根柴。
而後打個哈欠翻個身,團著尾巴抱著頭繼續睡。
忽然,帶著斑點的狗耳朵彈了彈,機靈的豎了起來。
阿吉猛然睜開眼睛,從“狗屋”裡鑽了出來,神情凝重的抖了抖轉了轉耳朵,下一刻,四肢並用順著樓梯攀上了樓:“汪汪!汪!”
管家和主人的房中接連亮起了燈光,樓下傳出梅爾管家呵斥他的聲音,但主人的房中阿蘇卻已經幫他打開了房門。
穿著睡衣的小主人在床上坐起來,睏倦的揉著眼睛,奶聲奶氣含含糊糊的咕噥:“怎麼了嘛阿吉……”
“跑!主人,快跑!危險!”阿吉焦急驚慌的說,向艾麗莎衝來。
“轟——!”樓下響起巨大的響聲,似乎連房子都顫了顫,艾麗莎嚇了一跳。阿吉已經咬牙轉身衝了出去。
“阿吉!”
艾麗莎大驚失色,不知所措又茫然的看著他的背影,警覺的兔子阿蘇已經反應過來,一個有力箭步躥到了艾麗莎面前,雙手撈起還在迷迷糊糊的小主人毫不猶豫撞破後牆的玻璃從窗戶跳了出去。
艾麗莎從阿蘇的肩膀看到了她的背後,一個黑衣人闖進了她的臥室,透過窗戶看到了她們。
然後,一支細長的冰箭從臥室中疾射而出——
噗呲——
銳物刺入血肉的聲音似乎在耳畔響起,溼漉漉的液體在她胸前暈開。
“——阿蘇!”
阿蘇無害的娃娃臉瞬間猙獰又兇狠的扭曲起來,使出全身的力氣奮力將她扔進房屋後面的河流裡:“快走!”
“噗通……”
砸起了大片的水花。
艾麗莎下意識的照她說的做,掙扎著潛進了水裡,快速的擺動雙腿向前遊動——
她能夠感覺到身邊水元素的暴動——有人在調集水元素,想要逼出她,獲得她的方位。
艾麗莎心中悲拗,卻更加驚恐,她臉上涼涼的,也許是水,也許是淚——她甚至顧不得分辨自己的恐懼和悲傷,只能奮力驚惶的睜大了眼睛,竭盡全力感應自己體內“水神之淚”——感應它,催動它,增加自己的元素親和力,將自己偽裝成無處不在的水元素,稀釋自己的存在感。
忽然,她的手指觸控到了一排冰冷的粗大的鱗片——有一隻大魚從她身邊遊過。
艾麗莎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