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忍不住哭出來。楚瑜抹去眼睛的淚水，但新的眼淚又迅速地流出來。

她不設防地朝張子朗走過去。他不會傷害她的。她知道。

“這個吧。我們以前都叫她啞妹。”張子朗指向其中一個墳墓，“啞妹姓楚，我在她的墓前放了她生前常吹的口哨。”啞妹是在餘震中被砸死的。石頭砸破了她的腦袋。

楚瑜走到那個墳墓前，跪在地上，她看到一條繩子，小心翼翼地拉出來。果然是一個很舊的哨子。她愛惜地將哨子擦乾淨，放進口袋裡。她決定把姐姐的遺物永遠帶在身上。

她這個舉動觸動了同學們的心靈。葉爍也站出來。

“請你告訴我，我的……”

“他的墳墓在那裡。我們以前叫你哥哥矮仔。”張子朗好像早知道葉爍要幹什麼，他憑著多年前的記憶，指向其中一個墳墓。他很驚訝，經過這麼多年，他還清楚記得這些墳墓的位置。

記憶太巨大，不是輕易就能被時間抹去的。

他彷彿看見舊時的夥伴就站在各自的墳墓前，朝他招手。

“小寶！”

它們笑著說，“謝謝你。”

它們的幻像在他洶湧的淚水中模糊了，又悄悄隱去。

學生們走到他們的親人墓前，撿起那裡的遺物，或者只是一塊墳墓上的石頭，放進口袋裡。他們與它們素未謀面，但是冥冥中有一種深厚的兄弟或者姐妹之情像植物一般覆蓋了年輕的臉孔。

他們都淚流滿臉。(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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