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6-10 15:19:19

第十二章 一朵玫瑰花(4)

韓墨說：“他叫張勇軍，又是勇又是軍，碰到心儀的白麗麗，當然有勇氣了！”

李湘花對白麗麗的浪漫往事不但羨慕，而且沉迷，要知道，長這麼大，還沒有一個男人追過她呢，更不要說送玫瑰化了，她急切地問：“當時是怎麼一回事？王春秋，你說說嘛！”

王春秋問白麗麗：“可以說嗎？”

白麗麗表面似乎沒什麼，心裡其實挺高興的，說：“有什麼好說的，都是陳年往事了……她想聽你就說吧，反正就那麼回事，嫁都嫁了，有什麼關係呢！”

王春秋說：“在寶來廠，有一個小花園，花園裡有一排玫瑰花，花開的時候，員工們經常偷偷採摘，後來經理無意中看見玫瑰花被摘，很生氣，下了一紙通告，此日開始，凡摘玫瑰花的，一朵罰款五十元。從此後，玫瑰花長得可好啦，枝繁花茂，誰也不敢摘！可是有一天，經理發現最大最豔的一朵花被人摘了，他那個氣呀！查，一查到底！其實不用查，大家都知道了，是張勇軍早上摘了，而且在剛上班的時候送給我們白麗麗了。經理氣糊塗了，知法違法，加倍罰款，好傢伙，罰了一百元……就這樣了，麗麗是不是？你被感動了，從此兩個人就好上了，當時鬨動了寶來廠啊！有的男同胞效仿張勇軍，卻不靈驗了，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王佐也被膽大包天的張勇軍所折服。他想，如果白麗麗當初拒絕張勇軍了，豈不是也會鬨動全廠，但結果就是丟臉丟到外婆家了。而如果一個男人能沉受這種丟臉，那他臉皮可就太厚了。或者說，在張勇軍摘玫瑰花的時候，就知道有幾種結果，這幾種結果他都能泰然處之，那就非同小可了。一個男人，有才有勇，而且能分析做一件事情的多種可能性，再加上臉皮厚到能承受最丟臉的結果，那這個男人可以說在社會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想到這些，王佐隱隱覺得張勇軍能放棄金得廠有更好的出處，絕非偶然！

這時，韓墨說：“王佐，你也去摘朵玫瑰花，抱個美人歸呀！”

李湘花說：“我們廠哪有玫瑰花呀！這個法子在金得不靈咯。”

王佐呵呵笑了，對白麗麗說：“我可沒張勇軍那麼浪漫，有玫瑰花免費摘，我也沒勇氣送給美人呀！白麗麗，湘女多情，你得給我介紹一個！”

白麗麗說：“你真沒女朋友呀！不可能吧！”

王佐說：“天打雷劈，真沒有，老大難了，哪有你家張勇軍和我們王春秋這麼逗女人喜歡，我沒辦法了，看遍全世界，只有白麗麗白小姐才能幫我個忙了！”

日期：2015-06-11 15:04:20

第十二章 一朵玫瑰花(5)

白麗麗其實早就知道李湘花有意於王佐，於是故意說：“你們九江人哪，真是一個比一個油嘴滑舌，不可信，真不可信……如果真要介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沒發現嗎？”

王佐愣了，他只是隨便說說尋開心，哪知道白麗麗還似乎當真了，他還真不知道白麗麗說的是李湘花呢還是韓墨，估計是李湘花，他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只好說：“哇，近在眼前，遠在天邊，有兩個美女呢，兩個我全要了，左摟右抱，哈哈哈……”

這時，上班鈴響了，王春秋說：“我走了，你們去上班吧。”

王佐不由奇怪，看著王春秋：“啊，你不加班，去哪裡？”

白麗麗說：“他晚上不用加班了，去大朗找老婆去了，走了，我們去上班吧。”

王佐猜想，大概王春秋初來乍到，是去大朗取行李去了，今晚不加班，是個特例，以後就會正常了。但王佐想錯了，王春秋來應聘的時候就對老江說好了晚上不加班，如果加班他就放棄了。老江對成熟穩重的王春秋挺滿意，說可以不加班，前提是任務要完成，沒完成就得加班，王春秋同意了。事實上，金得廠出貨並不頻繁，船務的事情也不多，也等於是說，王春秋晚上實際上不用加班，至於加班，那肯定是中獎一般少得可憐了。

王春秋在長安塘十字路口坐上了開往大朗的中巴車，一路上思緒紛飛，神情凝重。

如果說王佐是內地城鎮戶口有工作的70後那批人中來南方闖世界的一個標本的話，那麼王春秋就是70後那代農村人來南方闖界的一個標本。1991年，復讀高三再次參加高考落榜的王春秋於那年九月就跟著一個叔父來東莞闖蕩了。比較幸運的是，幾經波折，他在大朗鎮一家港資廠學機修，半年後技術就很不錯了。可是，志向高遠的他並不滿足，由於英語很不錯，經人介紹跳到虎門寶來廠學習船務，從零開始，三個月後就頗得主管的好評。他在寶來廠做了四年，那四年，不管是在寶來廠，還是在家鄉，人人都翹起大拇指，誇獎他年青有為，前途無量。也許新世紀走上社會的90後們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個船務嗎？一個普通辦公室的辦事員而已，有那麼了不起嗎？但是，90後們，你回家問問你們的父輩，在90年代初，全中國的年青人都湧向珠三角，不要說在辦公室做船務，就是找到一份普工也是難於上青天，因為70後那代人太多了，而當時國內中西部地區幾乎沒有就業的機會。那年代，多少人坐火車趕汽車，湧向珠三角，最後轉了一圈還是無奈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