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3-25 09:23:53

第四章 烏鴉和馬叔（3）

王佐擺擺手說：“你們先去吧，我看你們跳，學一下動作，再去跳，對吧，烏鴉？”

牛玉民說：“人家烏鴉是少數民族，最擅長的就是跳舞唱歌，你不是早就見識了嗎？還用得著跟別人學嗎？烏鴉你說對不對？”

烏鴉笑笑說：“你們先去吧，我也想先看看，靜靜再跳。”

這時，男男女女相擁著跳入了舞池，牛玉民也摟著胖妹匯入了人流，沿牆的椅子頓時空了幾個位子，王佐對烏鴉說：“坐下吧。”

二人坐下，王佐看著天花板上的射燈，也有兩根鐵錢組成的道軌，頗像金得廠樣品室展掛的燈飾，莫非金得廠的產品賣到這裡來了？“不對，外資企業，特別是臺灣企業，產品都是銷往國外，怎麼可能內銷呢？如果內銷，出口轉內銷還差不多。”王佐心中想。

烏鴉見王佐不言不語，看著天花板發呆，頗有一種被冷落的感覺。幾次接觸之後，她知道，這個令她動芳心暗許的男人，其實與她性恪不合。她天性開朗，愛唱歌跳舞，也沒多大理想，吃得飽穿得漂亮活得開心就好。而眼前這個男人，心事重重，酷愛看書，總是說一些與人無關的大道理，還說些天文歷史地理等等摸不著邊際的玩意。業餘時間，她所認識的小夥子不是看錄相打牌就是陪女朋友逛街，而他卻跑去看山看水看落日，或者打球游泳，與她的性格愛好相差太遠了。自己怎麼就迷上了這種不著邊際的書呆子呢？

好一會兒，烏鴉提醒王佐說：“哎，哎，這是舞廳，我們可是一起來的，你真不跳舞嗎？大把的男人想請我跳舞呢？”

只是一小會兒，就有幾個男人請烏鴉跳舞，但都被她擺擺手拒絕了，王佐當然知道，他嘿嘿笑著說：“漂亮小姐沒人請跳舞，豈不是老天瞎眼了，呵呵呵……我天生不愛跳舞，等過幾曲再說吧，先看別人跳舞，算是我熱熱身子吧！”

烏鴉說：“以前你也跳過啊！今天怎麼了？”

王佐說：“三步四步二十四步，我倒是會來兩下子，只是我對跳舞真是不感興趣，搖頭晃屁股的，我總感覺不自然，何況還要抱著一個漂亮的小姐，特別是你這麼漂亮的，我汗都出來了，你叫我怎麼跳？”

烏鴉“咯咯”笑了，說：“你這人真怪——嘿，你不是說想了解我們少數民族嗎？大知識分子，我教你跳我們布依的火把舞，怎麼樣？你放心，不需要男女摟在一起的！”

王佐說：“這個我感興趣，不過，現在這種交際舞的節奏行嗎？”

烏鴉說著站了起來，歪著腦袋：“有什麼不行的？你看那邊還有人在跳拉手舞呢！你先跟我學學動作，等會不是有計程車高嗎？我們再一起跳，可以嗎？”

就這樣，不管放什麼曲子，王佐饒有興致地跟著烏鴉學跳布依族的火把舞，其間除了坐下來休息幾分鐘，基本沒停過。到跳計程車高的時候，王佐已熟練掌握火把舞動作了，只是他自我感覺不太流利不太自然罷了。同時他發現烏鴉的火把舞，就像生活中勞動中的動作和場面，惟妙惟肖，如行雲流水一般。

日期：2015-03-26 10:48:28

第四章 烏鴉和馬叔（4）

到了十點左右，舞廳的慣例，跳計程車高。霎時，燈光暗下來，只有大大的球燈還在轉動；一束一束的燈光旋轉著，投射著，變幻著，強勁的計程車高音樂震耳欲聾，全場男男女女胡亂蹦著跳著，亂踩鼓點，興奮異常……

超長計程車高舞曲結束的時候，王佐等四人又碰在了一起，大家像全場人一樣，都很開心，很暢快，似乎把一天的不快和一輩子的鬱悶全蹦跑了，年青人過剩的精力也暫時蹦去了不少。當全場人站在四周，燈光亮起，一支舒緩的樂曲響起，是慢四，三三倆倆的情侶又相擁著踏入舞池。胖妹說：“再跳一曲放鬆放鬆，就回去了……王佐，烏鴉，你們也來呀！”王佐看著牛玉民和胖妹轉入舞池，又轉過頭看著烏鴉，烏鴉雙眼迷離含情脈脈正看著他呢。再不跳就不像話了，好歹也不能傷人家漂亮姑娘家的面子吧，何況是這麼漂亮性感的一個姑娘。想畢，王佐對烏鴉說：“你教我，可不要笑話我呵！”二人輕擁，王佐明顯感覺烏鴉氣息粗重，一滴熱淚掉在他的襯衣上，他心中想，這是何必呢？

四人離開舞廳，又在開確廠後門小吃街上吃了一頓夜宵，王佐一肚心事，三人意猶未盡。吃完夜宵，王佐和牛玉民把兩個姑娘送進開確廠後門，便一路說笑回永發廠了。

當他們來到廠門口時，年過半白的安徽籍保安告訴他們一個驚人的訊息，馬叔馬新國進醫院了。從保安斷斷續續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中，二人大致知道了馬叔去醫院的情況。原來，馬叔老婆燒好熱水後，馬叔自己提著兩桶熱水到樓下衛生間洗澡。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馬叔還沒有洗好，他老婆感覺有點奇怪，心中也不安起來，但也沒放心上。她以為馬叔坐火車累了，身上又髒，所以洗久了。又是半小時過去了，馬叔還沒洗好上來，這下她老婆可急了，慌忙叫保安一起，來到沖涼房，發現馬叔全身赤裸，歪倒在地上，說話也不流利了。當時，他老婆嚇壞了，不知所措。幸好保安當機立斷，和他老婆一起幫馬叔擦乾身子，穿上衣服，背到保安室，然後在廠外叫了一輛小四輪，馬叔夫妻倆現已在企石醫院了。

保安不安地說：“馬師傅本來有高血壓，一天火車站過來的，人太累了，突然用熱水洗澡，可能因勞累受刺激腦溢血，真是太危險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