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常常發作，甚至到了只要有月亮，他就難過得死去活來。

到了今天，月圓之夜，他的人血存量終於因為發作得太頻繁，告罄了。

他這幾天，找了個由頭，讓先生說自己功課不用心，自罰在宮中抄寫典籍。其實是不想讓別人覺出他的異樣。

他明明那麼痛，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因為他不願意他的阿孃為他憂心。他太瞭解阿孃，阿孃愛自己勝過眼珠子，為了自己這個兒子不惜一切，不會管是不是將她自己置於險地。

他好看的雙眉擰在一起，美麗的小臉，比哭還難看。好容易掙扎爬行，撿到了血塊，往口中才一塞。

卻陡然有個腳步聲極快走來，一把抱住他，審視他的臉色，又用手背試了試他的溫度。那隻手立即縮回去，顯然嚇了一跳。

一個焦慮的聲音立即響起：“曇兒，曇兒，你怎麼了？”

曇華神志恍惚間卻也知道緊緊閉合上嘴，將頭埋在來人的胸前。

口中的冰塊血緩緩融化。

他已經很小心，卻還是將來人的衣襟濡溼了一塊。

大包的血液吞入肚中，他的精神才終於好些。心中的無奈卻更濃。

這個抱著他，擔憂他，十分焦灼的老人，是一個掛懷自己孩子的慈父，是生平給他最多疼愛的男人。

但他卻也是這天地的君王，是不可侵犯的天神之主，自己生而是一個魔的事，阿孃，舅父，合力千辛萬苦，要瞞的就是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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