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千葉鄉黨委書記後，羅千山似乎更忙了，經常在週末也回不了家。千葉鄉窮，鄉里連一部代步的破吉普也沒有，每次回城，羅千山都是搭乘青瓷跑千葉的公交車。今晚也不例外——羅千山是聽說了肖雅茹與秦天君的傳聞而臨時決定回城的。公交車一天只跑一個來回，上午從縣城跑千葉，下午則從千葉跑回城。公交車一路走走停停，車上的旅客上上下下。進的城來，已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了。縣公交車站離家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羅千山捨不得錢打的，就一路走回去。

羅千山回到家裡時，肖雅茹已經睡了。羅千山拉亮客廳的白熾燈，獨自坐在客廳的木沙發上抽菸。或許是聽著了羅千山弄出的聲響或者是聞著了刺鼻的煙味兒，肖雅茹醒了。肖雅茹開啟臥室門，一看是羅千山，就說千山，你怎麼回來了？羅千山說，這是我的家，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肖雅茹放下手中的鐵棍，說我還以為家裡來了賊呢。今天又不是週末，你怎麼有時間回家了？羅千山說我是專門為你的事兒回來的。肖雅茹說，為我的事兒，我的什麼事兒啊？羅千山說肖雅茹，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肖雅茹說千山，你吃晚飯了沒？沒吃的話我給你去廚房弄。羅千山說肖雅茹，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在和你說正事兒。肖雅茹一笑，說千山，今晚怎麼這麼嚴肅啊？再說誰規定不能一邊吃飯一邊說正事兒啊？羅千山說肖雅茹，看來我不把事情挑破，你是不會主動坦白的。肖雅茹說，你挑破什麼？我又要坦白什麼？你今天怎麼這麼神神叨叨的？羅千山說，你快坦白你和秦天君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肖雅茹說千山，原來你是為了這事兒啊。你也聽到流言了？相信了？羅千山說肖雅茹，千葉離縣城最遠，你和秦天君那些破事兒都傳到千葉了，可想而知，這縣城早已是沸沸揚揚，婦孺皆知了。你在我面前還面不改色，這麼沉得住氣，真是讓人佩服啊。肖雅茹說千山，那些流言不過是謠言，我和秦天君之間什麼事兒也沒有。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羅千山說，無風不起浪，這青瓷有80萬人口，怎麼大家不說別人，偏偏就只說你與秦天君有染。肖雅茹說，因為我曾經是電視臺的播音員和主持人，這謠言的傳播者才別有用心地拿我來說事兒。羅千山說，那你到底認不認識秦天君，與沒與秦天君跳過舞？肖雅茹說，秦天君是市委副書記，市長，經常來青瓷調研，也經常上我們青瓷新聞，我當然認識他啊。有一次縣委宣傳部徐筱筠部長邀我去青瓷賓館跳舞，我去了，當時我根本不知道秦天君也在場。秦天君邀我跳舞，我就和他跳了一曲。這很正常啊。羅千山說，流言說的果然都是事實啊。羅千山說肖雅茹，難怪我想調回城，你卻不同意，你是怕我進城後妨礙你與秦天君的好事兒吧？肖雅茹說千山，你是相信你的妻子呢還是相信流言？羅千山說，我只相信事實。羅千山說肖雅茹，你嫌我是鄉鎮幹部，嫌我無錢無權，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啊，你可以與我離婚，然後再去另攀高枝，找有權有錢人啊。肖雅茹說羅千山，我如果是一個貪權愛錢的女人，當初就不會選擇嫁給你。謠言止於智者。我是清者自清。你實在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羅千山說肖雅茹，我畢竟是一個鄉鎮的黨委書記，你做出了這種事，我以後還怎麼領導別人工作啊？羅千山說，肖雅茹你讓我今後如何做人？肖雅茹說羅千山，你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我的清白呢？羅千山說肖雅茹，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讓我相信你的清白。肖雅茹說什麼辦法？羅千山說你只有一死以證明你的清白。羅千山說肖雅茹，我會陪你一起死，因為我愛你。就讓我和你一起以死來證明你的清白。肖雅茹說怎麼死法？羅千山說喝農藥啊，又直接又快。羅千山說，今天下午在回城的路上，我已買好了一瓶農藥。這農藥是劇毒。我倆一人半瓶如何？我先喝，你後喝。羅千山說著果然從口袋裡取出一瓶農藥，擰開瓶蓋，一仰脖把半瓶農藥灌進了自己的嘴裡。見羅千山已經先喝下了半瓶農藥，肖雅茹來不及細想，一把從羅千山的手中奪過藥瓶，一仰脖，把剩下的農藥喝了個瓶底兒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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