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桂花並沒有將小刀向著曾申先的眼睛刺去,她手腕一轉,小刀的刀尖便準確無誤的插進了曾申先的頭蓋骨。
“嘭!”
伴著一聲悶響,曾申先的天靈蓋被撬開了,那血淋淋的腦子,全都露了出來。
醜醜一看到那腦子,立馬就像看到了魚的小貓一樣,一下子就撲了上去,用小手抓著,狼吞虎嚥的在那裡吃了起來。
“曾申先雖然並沒有得道,但畢竟算是道門之人,他的腦子,醜醜吃了有好處。丫丫現在太小了,等再大一點兒之後,她也可以吃。”
佘桂花這話,讓我的胃裡,立馬就翻江倒海了起來。
“我絕不允許丫丫吃這麼噁心的東西!”我一邊打著乾嘔,一邊吼了起來。
“惡不噁心,不是你說了算,丫丫喜歡就是了。再說,現在你已經保護不了丫丫了,所以我不會再把丫丫拿給你帶了。”
此時,醜醜已經把曾申先的腦子給吃完了,曾申先也已經死了。
佘桂花抱起了丫丫,帶著醜醜,向著遠處去了。
“把丫丫留下!把丫丫留下!”
醜醜本就是隻小鬼,佘桂花要帶走便帶走,但丫丫不行。
丫丫就算不是我親生的,那也是我的女兒,我絕不允許佘桂花把她從我這裡搶走,還給她吃那麼噁心的東西。
“你自己回城裡去吧!么店子村的事,你是招惹不起的。”
佘桂花並不是特別的沒良心,至少在她的背影消失之前,她給我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紙人丫丫應該是得到了佘桂花的命令,所以直到佘桂花的背影,都消失了好半天了,它才把我給放下來。
“她們去哪兒了?”我很憤怒的對著紙人丫丫問道。
紙人丫丫對著我搖了搖頭,意思是它不能說。
“滾!給我滾!”腦子裡亂糟糟,而又無比憤怒的我,對著紙人丫丫咆哮了起來。
紙人丫丫並沒有滾,它就那麼靜靜的,待在我的身邊。
我狠狠的給了它一拳,它沒有躲,被我打翻在了地上。很快,紙人丫丫站了起來,它沒有要還手的意思,還挺起胸膛站在了我的面前。意思是我要想出氣,就儘管在它身上出。
跟一個紙人較真,有必要嗎?
在么店子村的這段時間,我過的是個什麼生活?人不人,鬼不鬼的。甚至,我的小命都差點兒弄沒了。回城裡,對於我來說,或許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是,我真的要離開嗎?我真的捨得下丫丫嗎?我真的能那麼狠心,把丫丫丟給佘桂花,讓她去吃人腦那麼噁心的東西嗎?
我做不到!這是我的答案。
去找老酒罐,他是唯一一個靠得住的人。
在我離開野鬼坡,向著荒溝去的時候,紙人丫丫並沒有跟著我。
老酒罐家的門是半開著的。我推開門一看,發現老酒罐正在那裡悠閒自在的喝著。
“你還有心思喝酒?”我對老酒罐無語了。
“我給你那藥酒,是不是很厲害啊?那莽娃是不是在中招之後,立馬就被醜醜給吃了啊?”老酒罐醉醺醺的對著我說道。
“在我幹掉莽娃之後。佘桂花來了。她害死了曾申先,還撬開了他的天靈蓋,把他的腦子餵給醜醜吃了。”我說。
“哦!”老酒罐很無所謂地回了這麼一聲。
“你難道一點兒也不感到震驚?”
“曾申先雖然本事不濟,但畢竟是道家之人,他的腦子。對於醜醜這樣的小鬼來說,那可是大補之物啊!佘桂花要不拿去喂醜醜,那才是怪事。”老酒罐一邊端著酒杯子在那裡抿酒一邊說。
“醜醜我可以不管,但丫丫被佘桂花搶走了。”我來找老酒罐,就是想讓他出手,幫我把丫丫搶回來。
“丫丫本就是佘桂花生的,何來搶走之說。孩子回到媽身邊,是最好的結果。至於你,也算是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撇清關係了,應該高興才是啊!”
“我不能讓丫丫跟著佘桂花,佘桂花會給她吃人腦這種噁心的東西。我不能讓丫丫變成那個樣子。”
“丫丫本就是鬼嬰,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她現在還小,所以沒有表現出來。等她長大一些了,有些東西。你就算不給她吃,她也會自己去找來吃。本性乃天賜,不可逆。”老酒罐嘆了一口氣,說。
“人定勝天!”我擲地有聲的說了這麼四個字。
“你真的決定了?”
“決定了。”
“不管丫丫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你都不放棄她?把鬼變成人,比重新找個女人造個人,可要難得多啊!你回到城裡,找個女人結婚,很容易就可以擁有自己親生的,正常的孩子。若選擇丫丫,或許你付出了十年,二十年。她還是鬼性難改,還是要幹那傷天害理的事。到時候,她捅了什麼大簍子,害了人性命什麼的,這樣的債,你是背不起的。”老酒罐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跟我說了這麼一番話。
“我要是一走了之,不管丫丫,任由佘桂花這麼胡搞,丫丫必然會變成惡鬼。而惡,終究是有惡報的。丫丫叫過我爸爸,雖然她不一定是我親生的,但我也必須對她負責。我不能讓她走上歧途,害人害己。”我很認真的說。
“老子沒看錯你,是個男人!”老酒罐讚了我一句,然後說:“你只要決定好了,哪怕是千難萬險,老子都陪你一路走到底,撞倒南牆也不回頭。”
老酒罐倒了兩碗酒,遞了一碗給我。
“幹了咱們就去么店子村!”老酒罐跟我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接著嘭的一聲把碗摔在了地上。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老酒罐拿起了他的大酒葫蘆,還在那裡吟起了詩。
“你就算是要吟詩,那也整點吉利的啊!荊軻刺秦,非但沒有把秦王殺死,還把自己的小命給丟了。你念這破詩,太不吉利了。”我跟老酒罐開了句玩笑。
“你行,你上。”
“我來,我見,我征服!”我把凱撒大帝在澤拉戰役中打敗本都國王法爾納克二世之後所寫的捷報給唸了一遍。
“唸的什麼破玩意兒?狗屁不通!”
“你讀書少,聽不懂我不怪你!”我跟老酒罐裝了一句逼。
“是你小子自己寫的吧!好歹你也是個大學生,居然寫出了小學生的水平,還好老子不是你語文老師,要不然我保證不打死你!”
跟老酒罐鬥著嘴,不知不覺的,我們已經進入么店子村的地界了。
今天的么店子村有些奇怪,很安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連掉根針在地上,都能搞出很大的響動。
我和老酒罐在村裡轉了一圈,一個村民都沒有看到。更奇怪的,每家每戶的門,都是緊閉著的,而且是從裡面彆著的。
現在可都是下午了,村民們不可能還在睡覺。所以,眼前的這幅景象,很是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