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女鬼已經被我搞定,但此地還是不宜久留。我抱著丫丫,來到了大門那裡,用手輕輕地把那門閂一撥,門閂便咔嚓一聲滑開了。
看來,剛才這門閂被別住,果然是那女鬼在作怪。不過,也不知道那女鬼,到底是不是萬素貞?
“嘎吱!”
我打開了大門,然後我一下子懵住了。因為,吳仁興帶著十好幾個男性村民,堵在了門外。
“秦泣,你在幹什麼?”吳仁興問我。
“我以前不是在佘桂花家裡住過嗎?有東西落在這裡了,今晚要急用,所以就來拿。”我信口編了個謊言。
“東西呢?”吳仁興追問了一句。
“黑黢黢的,沒找到。”我說。
“曾道長再三叮囑過,這幾天誰都不能靠近佘桂花的屋子,你不僅是靠近了,而且還進屋了。你就算真是要取東西,不能等曾道長做完法事之後再來取嗎?更何況,你說是取東西,卻又說東西沒找到。我看,你這大半夜的進屋,恐怕不是為了取東西,而是另有目的吧?”吳仁興跟我本就處於敵對狀態,他自然是得抓住機會,把髒水往我身上潑的。
“吳書記,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捉賊拿贓,捉姦捉雙,你要說我另有目的,那你倒是把證據拿出來啊!”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沒幹壞事,底氣自然是很足的。
“吳彪,你趕快去把曾道長叫來。秦泣跟佘桂花住了這麼久,還生了孩子,養小鬼那些門門道道,想必他也是懂得的。他懂我們不懂,所以他就算是做了什麼,我們也看不出來,還是得讓曾道長來看看。”吳仁興說。
曾申先跟吳仁興不是一夥的嗎?要是讓他來做評判,能有我的好果子吃嗎?
丫丫很無辜的看向了我,她這是在說,她沒有想到吳仁興會帶人來。
丫丫不可能害我,這個我是可以肯定的。我這前腳剛一到佘桂花家裡,吳仁興就帶著村民們跟來了,這隻能說明,吳仁興肯定派了人,在暗中盯我的梢。
既然這圈套是吳仁興早就設好了的,那曾申先肯定是在村裡的啊!這不,吳彪不過花了十來分鐘時間,就把曾申先給請來了。
“完了!完了!么店子村完了,這十里八鄉也完了!”曾申先一開口,就是這種嚇唬人的話,就好像今晚的我,是犯了多大的錯誤似的。
“曾道長,你能說清楚點兒嗎?”吳仁興焦急的問。
“那小鬼已經成了惡鬼,貧道我本事有限,要想除掉,幾乎是沒有可能的。要想滅掉這樣的惡鬼,必須得請道家大拿出手。道家大拿,在世的不超過一掌之數,而且,就算是達官顯貴出面,都不一定請得動啊!”曾申先說。
“曾道長,你一定要幫我們把那惡鬼除了啊!你一定能行的,我們相信你!”吳仁興居然當著眾人的面,跪在了曾申先的面前。
“要想活命的,都跪下!”
我沒有想到,吳仁興的這句瘋話,居然是那麼的有號召力,在他把這話說完之後,在場的村民,居然一下子全都跪下了。
我沒有跪,孤立立的在那裡站著,顯得有些突兀。丫丫指了指曾申先那裡,示意我站到曾申先身邊去,如此,吳仁興他們跪的,就是我和曾申先兩個人了,我也就不會顯得那麼突兀了。
反正我和吳仁興都已經沒有和解的可能了,他又不是沒跪過我,就算是再跪一次,又不會折壽。於是,我一個箭步就跨到了曾申先的身邊,和他並排站在了一起。
“秦泣,你幹什麼?”吳仁興對著我吼道。
“沒幹什麼啊?反正你都已經開始陷害我了,先跪我一下,給我道個歉,賠賠罪什麼的,你又不吃虧。”我笑呵呵地說。
“你們都起來吧!”曾申先有些無語地笑了笑,然後指了指我,說:“你們剛才那一跪,可是跪的他啊!所以,貧道我並不欠你們什麼。不過,你們的心意,我還是領了。屋裡惡鬼這事,要是能想到辦法,我一定會想辦法的。現在,你們還是跟我進去看看,先看看情況再說。”
曾申先說能想辦法,吳仁興的臉上,立馬就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村民們臉上的神色,也不像之前那般凝重了。
吳仁興叫了兩個人盯著我,說別讓我跑了。
我要是有跑的打算,早就跑了,用得著在這么店子村留這麼久嗎?我之所以一直沒跑,一是因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畢竟是來么店子村當村官的,所以我的檔案,吳仁興是查得到的。至於第二,那是因為丫丫,佘桂花既然把丫丫託付給了我,就算我要走,也得等她回來,把丫丫還給她之後,我才能走啊!
那血紅棺材裡,確實有一隻女鬼。我沒有進屋,而是站在了門口,在那裡看戲。此時的我,多麼希望那女鬼能發威,直接把吳仁興和那曾申先給嚇尿褲子啊!那樣的話,曾申先這個招搖撞騙的神棍的高人形象,必然就會轟然倒塌,到時候,村民們自然就不會再相信他了。沒有曾申先的支援,我看吳仁興一個人,還唱得出什麼好戲?
曾申先圍著那血紅棺材轉了幾圈,在轉圈的時候,他的那張嘴,一直都在碎碎念,也不知道是在唸些什麼。
“孽障!還不出來?”一聲斷喝之後,曾申先將手中的桃木劍,對著棺材蓋正上方的空氣猛的刺了一下。然後,那原本是靜止的棺材,發起抖來了。抖的樣子,跟之前我看到的是一樣的。
在看到了這副景象之後,村民們一個個的,都嚇得開始往後退了。吳仁興非但沒有後退,反而還像上兩次一樣,拿出了一疊符,在那裡分發了起來,在場的每個村民都被髮了一張。
“這符是白給的嗎?”被曾申先宰得最慘,還欠著一屁股爛帳的楊天華,忍不住問了吳仁興這麼一句。
“今天大家是在幫么店子村做事,所以這些符,都算在我的賬上。作為村支書,為村裡出點血,也是應該的。”吳仁興說。
吳仁興這話,算是給在場的各位吃了顆定心丸。畢竟,這出工出力也就罷了,要是還出錢,那吳仁興,可真就太不是個東西了。
“得開棺。”曾申先那邊,突然冒了這麼三個字出來。
“都去拿傢伙,開棺!”吳仁興說。
洋鏟、鏨子、手錘什麼的,村民們家裡面都是有的。因此,在吳仁興說了之後,不過幾分鐘,吳彪便把需要的傢伙什全都拿來了。
棺材蓋本來就沒封,其實不用工具,就算只用手,都是能夠推開的。所以,吳彪他們根本就沒費什麼力氣,便輕輕鬆鬆的把那棺材蓋給弄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