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青灰色的野牛歡快的在野地裡撒著歡兒。
氣維陰涼,序屬暮春,這片密園中的時節約莫等同於外界的春夏之際。草地返青,扭黃茅的頸子正青嫩,葉片正肥厚,恰是適口性最佳的時節,沒有任何一頭食草動物能夠抵禦這些富含營養的草料。更不要提夾雜在草叢中的許多灌木,還沒有經歷夏雷秋風的洗禮,渾身上下青刺綿軟,正是下口的大好時機。
無論野兔還是羚羊,都甩開腮幫子,可著勁兒給肚子裡填食,以彌補漫長冬季中身心空虛帶來的種種後遺症。
除了那頭青牛。
這頭蠻貨肩高足足有三米,渾身上下披著細碎的鱗甲,在陰沉沉的天氣下閃爍著令人不安的色彩。雖然它也長了一副牛樣,卻應該沒誰錯把它與那些在田地間勞作的堂親們混為一談——尤其是它那雙猩紅的眼睛,放在任何一個小學畢業的少年巫師面前,都可以準確判斷出它的身份。
牛妖的兩隻角並沒有直剌剌的戳向天空,也沒有平平的左右延伸,反而在平著生長了一截之後,扭曲著,大幅度向裡拗去,角尖直戳顱骨。
如果用一個詞形容,大約可以稱之為‘雙角貫耳’型吧。
鄭清知道長著這種牛角的牛都特別喜歡鬥架。他隱約記得,自己在某個夢裡曾經坐在一頭長有這種角的黃牛身上,一個相貌模糊的老頭子曾對他說,這種角長在牛頭上,疼,逼的它不得不四處亂頂,以期減輕那種緩慢而堅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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