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07-08 20:57:24
(84)
單獨睡在客房,原來客房跟波的臥室不一樣,天花板上還有壁畫。那是一片葳蕤搖曳的灌木叢。碧綠的柔枝間綻放著成串的吊鐘形白色花朵,兩串依偎在一起,像兩隻交頸的白天鵝;又好像許多年以前,聖靈群島蔚藍大海上的那一串白色心形礁石。漸漸地,柔軟的床墊也化作了海上的波濤,輕輕將我托起,飄向夢境的彼岸去了。
我睡著就變成了一個夢,很輕靈。我和誠一同在二中外操場散步,說說笑笑,走著走著,走到了不知什麼地方。月亮星星已經出來,蒼蒼茫茫中,忽然誠不見了。我四顧尋找,不見他的蹤影。我喊他,沒人應。只我一人,站在不知什麼地方的荒郊野地裡。我大聲呼喊,連名帶姓的喊,聲音落在曠野裡,似乎給吞了,沒留下一點依稀彷彿的音響。徹底的寂靜,給沉沉夜色增添了分量。我往前走去,腳下是一條水泥路,向後看去,除了一層似一層的昏暗,就無它物。誠自顧自先回學校了嗎?我也得回學校呀,還得上課。我正沿著水泥路往前走,尋覓歸路,忽見波開著自家的豪車對面駛來,忙攔住他。他倒也停下了車。可是他怎麼也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二中的路怎麼走,惶急中忽然醒了。
是的,我老是做類似我們三個人的夢。夢見我們三人變成飛蛾,夢見我們三人遇見怪獸,夢見我們三人不知道回來的路。這類的夢我又做過多次,夢境不同而情味總相似。往往是我們三個人都在夢裡,比如誠和波高高坐在滑雪場空無一人的看臺上,望著我從高臺上滑下來,卻是頭先落在雪地上。跌倒的同時,聽到誠和波時近時遠,時遠時近的歇斯底里叫喊聲。或是夢見學校成了一個大深坑,僅有兩處亮光:我們的教室和我們的宿舍。我變成心慌飛蛾子圍著兩處亮光飛舞,波和誠看著我變成飛蛾跌入了坑中,坑底漸漸形成一層厚厚白雪,波和誠走在上面,一直陷到膝蓋,不停的歇斯底里叫喊。亦是我誠波三人往山頂跑,怪獸就在後面追。我們三人到了山頂,無路可逃,只有一座獨木橋連線對面的山頂。誠和波相繼透過獨木橋去了對面的峰頂,就在靠近我的一瞬間,我用手把獨木橋推進了深谷裡。我被怪獸斯咬。對面的波和誠歇斯底里叫喚。夢中悽悽惶惶,好像只有我在夢中的不祥,現實生活才能寧靜。我們可以撫摸一個夢,就像撫摸一隻家貓。但我們不能撫摸現實,因為現實就像一隻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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