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被一眼洞穿。
夏殊則微垂面容,“好。”
衛綰得寸進尺,“也不能有別人,沒有三宮六院,只有我一人。”
他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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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綰急了,“難道你想廣納后妃,享齊人之福?”
夏殊則道:“我還未出師。”她想得是不是太久遠了些?
衛綰臉色一紅,頓時哼道:“我不管,不能有別人。”
他還是沒回答,襁褓裡的奶娃知道母親被欺負了,也生氣了,一口重重地咬在父親的手指上,然而他的小牙才剛剛萌出,很是不成規模,只癢癢地撓了父親大人一下。夏殊則輕輕抽開食指,右手也改托住了他的小屁股。
繼而,他眉眼一彎,低笑道:“怎敢。”
出了氣的奶娃尤不滿意,還要咬,夏殊則也不讓了,急得他哼哼唧唧的。
衛綰滿意地側過臉無聲地咧開了嘴,偷笑了半晌,才鎮定起來。“不敢這自然是最好的,哼。”
說出這話之後,衛綰覺得面頰火燙,將棋兒奪了過來,自己如珍似寶地摟在懷裡,親吻他的面頰。
夏殊則空了手,徐緩地站起了身。
窗外夜色籠罩大地,暮煙許許。
他闔上了窗扉,將她們母子一併抱起了,放到床上,棋兒則被分配去了搖籃。夏殊則拉上了簾攏,衛綰要說話,但除了柔軟如水的哼聲,已發不出別的聲音了,任由自己沉淪了下去,柔軟的雙臂搭在他的脊背上,應付著慢慢到來的倦意,強撐著給他歡愉。
事畢,衛綰縮在他的懷裡,張著翕動的櫻唇小口,急急地抽著氣,臉頰上佈滿汗珠。
她如芙蓉般的粉腮,這會兒已彤紅如血。
“阿策,我捨不得你。”
“我要是不懂事一些,便會用這樣的法子將你留下來,多留一兩天也是好的,現在太突然了。”
衛綰閉著眼道:“雖然我知道那些人很可能是你讓他們來的,對你瞞著我進行這些我心中不高興,但,這些沒什麼,最重要的是你能平安。”
“我亦喜歡洛陽,愛盛世太平,我等著你,帶著我們母子回家。”
他眼眸幽深,壓著她細密地吻了下來,沿著她光裸圓潤的香肩,吻到令她肌膚髮戰的靈魂深處,讓衛綰整個人都在顫抖,除了哭泣,再也無法說話。
他扣著她的十指,告訴她,他對她的喜愛和絕不移愛的忠誠。這樣的事,他從來沒有做過。
衛綰哭成了一汪軟水,靜靜地融化在軟綿的被褥裡,如被抽去了全身的骨頭,再也不能使出絲毫的力氣。
“阿……阿策……”
他拉著她的手,將衛綰的手掌壓在胸口搏動的位置,低聲道:“我再不屑於給出承諾,但你明白。阿綰,我求你兩世,不是為了得而不惜。”
重生,是可憐之人問蒼天乞得的一絲憐憫,他費盡心思求來了,豈敢不加珍惜?能有這一世,是他不幸之中的萬幸。
他只想,既然如此,那麼,便讓他再幸運一點吧,用累世的苦果,換這一世,什麼都要得到。
貪睡的衛綰沒有趕得上他開拔的時辰,一覺醒來時,身畔已空,整座馬場都是人走茶涼,她閒閒地鬆了口氣,又憂愁又悵然。
她拍著襁褓的手,慢慢地停下,望著滴水成冰的茅簷,低低一笑,對兒子笑吟吟地道:“你阿爹是個壞人,很壞很壞!你以後莫學他!孃親會把你教得乖乖的,讓好姑娘都來喜歡你!”
迎著風雪東望都門的大軍,已行至洛陽城外。
黑雲壓城,死寂的一座城池,比去時荒疏了太多。
廣明宮捲入了一道冷風,將簾子吹得翻飛作響,從太監身上下來的皇帝,胡亂擦拭了一番,將腰帶從容地繫上來,望著那仍不斷戰慄著的雪白的臀肉,聽著人來稟報的聲音,嘴角微挑,“忍不住了,回來了?好好迎接朕的這位前太子皇弟。”
“陛下!”
皇帝側目,一瞅身旁被卷亂的奏摺,道:“將王大夫傳入宮中來,便說朕有急事召他來見。”
“可是幾朝老臣都……”
皇帝掃落了一對奏摺,譏誚地道:“幾朝老臣?再笞刑二十記不知夠不夠吃,還不去傳朕口諭!”@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諾!”
皇帝將龍袍收拾得一絲不苟,負手朝廣明宮外走去。
這皇位做得越久,越發覺得沒甚麼意思。
第 91 章
王徵也是個生性多疑的人, 驟然被皇帝傳召,不可能無所防備。但這一年以來, 皇帝表面寵溺著這個佞幸, 但其實他內心清醒無比, 王徵縱容不得, 除去可以私蓄田產、豢養不成器的府兵打手, 王徵的行動處處受到掣肘。
皇帝一方面敗壞他的名聲, 同時也將自己的名聲搞臭, 如今裡外都是要討伐他的人。
河西不再平靜如止水之後, 看到希望的舊臣們紛紛倒戈,這時,皇帝身邊能信任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王徵是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入宮的。
之所以是最後一絲希望,是因為王徵也早已看出,皇帝志不在山河。從他坐上寶座, 並順理成章地將太子驅逐出洛陽始, 皇帝整個人性情大變。
王徵警惕地入裡, 環顧周遭,皇帝站在龍案旁以絹布擦拭著一口銀色皎皎的寶劍, 這讓王徵心中發憷, 他咬牙,“微臣,叩見陛下。”皇帝侮辱他時起, 王徵對這個性情變得愈發喜怒無常、狠辣暴戾的君王,內心之中便有一種說不出的抵抗和驚懼。
當下王徵收回目光, 身體卻有控制不住的顫抖。
上一世他沒有好下場,這一世他押中了燕王,如今依舊不得逞志。兩世他都押中了,卻沒有為自己謀劃出一條富貴坦途,他勝了也敗了。如今人頭在這兒,除了奮力再搏最後一把,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皇帝冷靜地擦拭完劍鋒,對著王徵用一種極為緩慢的口吻道:“王卿佐朕君臨天下,出謀獻策,利用太子對衛氏不忍之心、用情之至,換他拱手,於朕可謂是功不可沒。可你知道,朕為何要讓你做這麼一個受人唾罵的佞臣?”
王徵俯腰,示意願聞其詳。
“朕,長太子八歲,他尚小時,朕已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少年,但朕與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