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哥,你是不是看出什麼情況了,和我說說唄。”
“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咱還是看情況吧。”說罷他似乎有意無意的朝鬼魂出沒的叢林處看了一眼,隨後就回去了。
當晚村子裡的人設宴答謝我們,王天明作為捐資人也沒有露面,我心裡則翻來覆去的想這件事,總覺得奇怪,宴會散席後我也沒有回帳篷,而是去了林地中,還沒走到跟前就隱約看到鬧鬼之地閃著一點暗黃色的光點,同時還聽見吭哧、吭哧的喘氣聲。
現場有人。想到這兒我悄悄繞到草叢中繞到光點出現的正面方位,只見土地裡斜放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傘後點這一盞風燈,一個身著黑色雨衣的男人正用鎬頭刨地,身邊已經堆了一層泥土。
這人彎腰挖土時雨衣的帽兜遮住了臉,所以無法看清五官,挖了一會土後他杵著鐵鍬直起身休息,接著微弱的火光我看到這人居然是王天明。
不知道是光線太暗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王天明臉色陰暗的可怕,而且眼眶處明顯有兩道黑圈,就像大熊貓一般。
陰暗的火光給王天明整個人打上了一層鬼氣森森的狀態。
休息了一會兒他彎下腰繼續刨土時身後居然露出了那個打著傘的鬼魂,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差點沒喊出聲來,趕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只覺得恐懼到了極點。
王天明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後出現的詭像,依舊在賣力的刨土。
之前看到這個荒野中的鬼魂我沒有絲毫恐懼,可這次見她悄無聲息的站在活人身後,我只覺得冷到了骨子裡,也不敢繼續逗留,悄悄返回了施工隊的營地。
直到天快亮時我才睡著覺,可沒過多久我就被一陣嘈雜的人聲給吵醒了,暈頭漲腦的走出帳篷問人發生什麼事,那人告訴我林子裡發現了死屍。
我頓時一個激靈,昏昏沉沉的腦子立刻就清醒了,跟著施工隊的人朝林區深處走去。
很快我就看到了那把黑傘和蠟燭燒盡的風燈,王天明此刻癱坐在地下耷拉著腦袋,而黑色的雨衣胸前灑滿了暗紅色的血液。
他左手握著一柄同樣沾滿血跡的匕首,看到這一幕我心裡一陣陣發寒,在我走後王天明居然割喉“自殺”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挖什麼東西,於是我走到土坑前看了一眼,只見裡面是一具身著大花圖案旗袍的骸骨,骸骨和滿是灰土的旗袍上沾滿了鮮血,骸骨沒有腦袋,左手處握著一把洋傘。
寧陵生道:“這就是血祭。”
“大哥,血祭是什麼意思?”王殿臣道。
“就是用自己的鮮血祭祀死者。”寧陵生說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轉身離開了。
就在這時已經死亡的王天明屍體忽然古怪的晃動了兩下,所有人被嚇一片驚歎聲,接著帶雨衣帽兜的王天明腦袋猛地仰了起來,露出一張蒼白如雪的臉。
而他的腦袋之所以會動,並不是因為詐屍,而是因為從他斷了的喉嚨裡鑽出來一條拇指粗細渾身暗青色的小蛇,腦袋是被蛇頂起來。
寧陵生道:“大家都離這條蛇遠點,這種蛇專門食用死屍的腦漿的,千萬別被它碰到身體,否則會中屍毒。”
我們趕緊退開,只見這條小青蛇不慌不忙的在王天明脖子上盤旋幾圈後鑽入了土層裡。很快就沒了蹤影,而王天明揚起的腦袋又塔拉在胸前。
這時我忽然覺得自己脖子上的素羅囊越來越冷,溫度低的簡直和冰一樣,我脖子和手腕有些吃凍不住,就想要把三樣金器給摘下來,可手一動就被人給按住,寧陵生站在我身邊道:“雖然很冷,但你能感受到這就是好事兒。”
聽了這句話我心裡一凜道:“寧哥,難道我這輩子就沒法抽身了?”
“素羅囊這種東西就是養鬼的法器,帶上身容易,但你要想活著千萬不要隨便拿下它。”
“可是這個不散陰魂總跟在我身邊,想想就讓人覺得噁心。”
“能留一條命就不錯了,而且……”說到這兒寧陵生想了想道:“養鬼也未必都是壞事,在這個世界上養鬼得實惠的人多了去了。”
“啊,還有靠這東西得實惠的?簡直新鮮。”我張大了嘴驚訝的道。
“養鬼術最早見於茅山道術,所以養鬼術是道家的法術,後來幾大道術門派都有了養鬼的法門,像柳靈童、耳報神、小花仙、壇主、這些都是能為主人帶來切實利益的養鬼術,世上養鬼的人可是不在少數,你有什麼好怕的?”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這世上居然有人養鬼,而養鬼居然還是有好處的,我的人生價值觀瞬間崩塌。
隨後警方介入,我們退出,村長憂心忡忡的找到寧陵生詢問王天明的死因是否和小昭寺有關。
寧陵生道:“小昭寺沒有任何問題,王天明是死在了虧心上,土地裡埋著的女人肯定是被他殺害的,他連修十座廟這就是做渡人轉世的功德,為了渡被他殺害的女人轉世投胎,所以最後修的小昭寺,不過報應還是來了。”
“難怪他看到紙人會嚇成那副樣子,這是警察告訴你的?”村長問道。
“是啊,過不了幾天警察就會對你說這個訊息了。”寧陵生敷衍道。
“男人真是有了錢就不太平,王天明從小到大人挺忠厚老實的,沒想到能殺人,唉!”村長嘆了口氣搖著頭離開了。
那個紙人必然是寧陵生擺放在廟堂中的,想到這兒我道:“寧哥,你真是好手段。”
“你以為紙人是我放的?”他問道。
“難道不是你?”我驚訝的道。
“當然不是我。”他一口否認道。
“不是你能是誰?事情都了結了,你就別瞞了我。”我笑道。
可是隨即寧陵生說了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話,他在我耳朵邊小聲道:“村西口有個扎紙匠,他應該是認識你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足足在當地愣了很長時間,難道是我在睡著之後跑去村西口找扎紙匠扎的這個紙人?
這狀況我越想越覺得驚悚,不過我並沒有去問,因為無論過程怎樣,壞人已經得到了應有懲罰。
當地的活兒結束了以後我們就去了另一處地方,這次是在城市,而且是一處景色優美的旅遊城市,叫綠覺城,這位捐資人就是王天明那位開賓館的大哥,而他捐資修廟的原因我會在後面告訴大家,因為直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麻煩到底在哪兒。
當地又名“九龍圍”,因為城市周邊有九座大小不一的山,是典型的丘陵盆地地貌,綠覺城雖然不大,卻是通往黃河流域的門戶,歷史上曾爆發過眾多可歌可泣的戰鬥。
但凡是歷史上著名的古戰場必然廟宇眾多,兩者之間的必然聯絡我也說不清,但實際情況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