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微笑著看了戚小江一眼：“我替你找人，找到人後，你主動來公丨安丨局自首。至於找誰自首這個我不關心，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別人，但如果答應了，一定要說到做到，否則……”李雲道沒有接著往下說，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戚洪波，“我這個人不喜歡誇海口，但我如果我說了，我一定會做到。”

戚洪波雙眼微眯：“如把我送進監獄？”這位在浙北黑道向來說一不二的一方梟雄猛地往前踏出一步，一時間整個一樓書房的溫度彷彿瞬間下降到了冰點，盧真和宋乾朝清楚，這是戚爺要發火的前兆。他們一面開始在心裡默默哀悼著這位據說是西湖市有史以來更年輕的正處幹部的青年，一面琢磨著戚爺到底會以什麼的方式終結這個狂妄自大的傢伙的生命——是裝麻袋扔進錢塘江還是直接一槍崩了後扔進狗場裡喂藏獒？

李雲道不為所動，依舊一臉雲淡風輕，嘴角輕揚地看著這位連名字都能夜止小兒啼老人：“幾百斤的野豬王我不怕，幾千斤的丨炸丨藥我眼皮子也沒眨下，除非你真能把整個西湖老百姓都綁你的戰車，否則我還真不知道我會有什麼顧忌的。”

對於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來說，似乎這世也沒有什麼能讓他覺得恐懼的了。但戚洪波卻只是笑了笑道：“李局長，這世有些事情，死亡更可怕。”

“如呢？”李雲道笑望著老人，其實他也覺得很匪夷所思——在這個年紀還要為了那不切實際的黑色帝國的夢想而奮鬥，這是一件多麼可笑又多麼可悲的事情啊，東北的薄家兄弟當年何等意氣風發，最後還是不得不接受被招安的命運，山東的齊南冊，兩廣的歐蚍蜉，都是能量、胸懷和手腕都遠在戚洪波之的一方巨擘，現在一個個恨不得將以往的那些懊糟事情撇得一乾二淨，誰還會敢說自己想在灰暗地帶一條道走到黑？但換個角度看，眼前這個身材算不魁梧，甚至身板已經開始佝僂的老頭子倒是單純質樸得可愛——如今的體制與環境下，根本不存在讓任何黑社會組織滋長的空間——李雲道甚至認為，如今的華夏從本質來說是不存在任何黑社會組織的，算有類似的，那也只是依存在權力庇廕下的寄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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