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聞悟真虔心向佛，道衍既是欣慰又感為難：“悟真，你迭遭大難，為師原是想讓你還俗免受清苦，況且你的度牒已被為師收回，你再回到為師身旁，為師對你的師兄弟也無法交代呀！”

“此事不難，”悟真堅執地向道衍搖了搖頭：“師傅若是有此顧慮，悟真毀容便是。彼時，悟真面容一毀，再喝點啞藥變成啞嗓，師兄弟們誰人還能認出悟真？”

“什麼？”道衍萬萬沒有想到悟真事佛之心如此虔誠，不由得失聲大叫，愣愣地看著悟真。

悟真起身又跪到道衍面前，對著道衍連連叩首：“師傅，弟子心意已決，總求師傅成全悟真則個。”

道衍一時大費躊躇，他扶著悟真的肩膀問道：“你既生貴子，對家人卻是該如何交代？”

悟真胸有成竹：“師傅放心，悟真早就告知兩名姬妾，只要誕下子嗣，悟真便再行剃度。府中瑣事，下人自會料理，想必師傅也會妥善安置他們。”

道衍沉思著點了點頭，將悟真拉到椅上坐定後自己卻繞著桌案踱起步來。踱了半天仰頭嘆道：“唉！如今世道離亂，出家人想要清修怕是也難。況且，你也知道，為師身上擔著一件絕大幹系，一旦事洩，怕是要種禍於你呀！”

悟真當然知曉道衍口中所謂“絕大幹系”所指何事。他神色凝重，端容說道：“師傅年邁體弱，身上卻揹著這等重擔，弟子於心不忍，是以想回到師傅身邊，為師傅分些擔子，總請師傅萬勿再拒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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