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豁那種坐立不安、隱有焦躁的樣子,沈哲子也都看在眼中,聞言後便笑語道:“既然不是在公,郎子有話不妨直說。你與阿鶴都為摯友,長在庭下出入的後進,與我也不必過分見外。”
大將軍越是如此,桓豁神情反而越有糾結,更覺難以啟齒,但他從昨夜到現在都沒有入眠,思慮諸多才決定要將這一件事做一個了斷。
又沉默良久之後,他才開口澀聲道:“末將、我……我昨夜於城南坊中偶見家兄……”
沈哲子聽到這話,當即愣了一愣,繼而便詫異道:“元子兄已經入洛?”
這件事他是真的不知,其實除了早年他對桓溫還有另眼以待之外,隨著他自己都漸漸成為歷史的開創者,這種對於古人的奇異看待便也越來越少,漸漸目作尋常。
往年入都定亂,對於桓溫也並沒有過多的關注。人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就算桓溫最終與自己異途,沈哲子倒也並不感到怎樣的失望與忿怨,就算他此前對桓溫小作關照,也並不是為了得到什麼回報,也就無所謂背叛與否。
如今的他身系重任,更沒有精神去關注一個罪卒動態如何。
沈勁卻知桓豁這個兄長給其人帶來心理陰影之大,往年在潼關前線,桓豁那種悍不畏死的戰法,不獨令敵人聞風喪膽,就連他們這些友人看在眼裡都為之擔心不已。
此時看到桓豁如此消極又糾結的模樣,沈勁便拍著他肩膀安慰道:“三郎你實在不必如此,你如今早已成人,更是家門壁柱,關塞勇將。你家阿兄因罪入刑,這跟你也實在沒有什麼關聯,你又何必以此為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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