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紀氏府邸門前,沈哲子看到紀友與紀況早已經等候在那裡。
紀友臉上略帶戲謔笑意,說道:“沈家小郎君去了這麼久,可是被王司徒引為座上賓,傾談如故?”
沈哲子哪裡聽不出對方話語中的調侃,諸多冷眼都承受下來,這種無甚惡意的取笑自然也激怒不了他,聞言後只是自嘲笑道:“王氏高第,我這等小民,雖見其門,卻難入其中。”
紀況尤對自己被脅迫之事耿耿於懷,這會兒見沈哲子吃癟,也忍不住調侃道:“琅琊王氏,不乏鍾情雅癖之人,小郎君你妙策於胸,這是難不住你的。”
沈哲子聽到這話後便又道歉一次,臉上卻也沒有被言語擠兌而羞慚的表情,仍能平靜自處。
“小郎君辭鋒雄健,縱橫捭闔,有不遜蘇張之能,若要據理力爭,王氏門第雖高,也未必敢再把你阻於門外。”
紀友半真半假道,他還記得自己被沈哲子言語擠兌的無從應對,這會兒看到少年遠超自己能為的豁達,心裡雖然還有些不服氣,但也不得不承認,跟這個小郎相比,自己在某些方面確實是稍遜一籌的。
“心記憶體之,才能由外撩之。郎君心存禮教節義,紀君雅趣橫生,我這言辭才能有所效用。至於王氏諸子,方寸空空,我實在難施為,勞亦無功,徒費口舌而已。”沈哲子復又說道,不介意捧一捧這兩人,免得他們再沒完沒了。
聽到這一番話,紀友與紀況縱使還想看沈哲子笑話,這會兒也不好意思再窮追不捨。兩人一起將沈哲子領進府中,紀友又對沈哲子笑道:“舍下湯羹雖然不及王門味甘鮮美,亦足堪果腹。小郎君你若有需求,直令門下取用自便。我還要去大父房外侍候,就不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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