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楚千尋想起在那間會議廳見到的那個吊兒郎當的基地領頭人,那男人名叫高倦。
她想不出這樣的人竟然能有這麼強大有效地組織能力。
“您三位是不用到操場排隊的,對面那棟二樓有個食堂,專門為聖徒提供伙食。”
阿權打掃完了屋子,畢恭畢敬地遞上了幾張紅色的飯票,“這是基地免費提供給初來的聖徒的,一張紅色的等於十張綠色的票子。後面您幾位可以透過參與基地組織的行動,根據提供的貢獻換取票子。在咱們基地都只能用票子買東西。”
“多謝了。”楚千尋從包裡摸出一小袋餅乾,丟給了他。
阿權千恩萬謝地接住了,他削尖了腦袋搶到這次接待的工作,一來是為了和新來的強者混個眼熟,二來也就是為了這麼點小費了。
眼前這位雖然是姑娘,但也算是大方的。阿權更加地熱情周到了起來。
“如果有人只是住在基地裡,卻不參與行動呢?”楚千尋問道。
“那不行的,按規定,戰鬥系聖徒十天內至少要參與一次外勤,額,也就是那些搜尋物資或者獵魔行動。”阿權回答,
“不過像高姑娘這樣的倒是不必,她只要在基地內去找江老師登記一下,完成分配的治療工作,也是可以得到票子的。”
楚千尋點點頭,這個基地已經有點日後大型基地管理的模型了。
但是在楚千尋的記憶裡這個基地的名字和高倦這個人,她卻沒有聽說過。也許這個基地最終還是在某次災難中毀滅了。
在末日裡,被魔物攻陷和毀於人類自己手中的基地不計其數。並不算什麼稀罕事。
“那位江老師是?”楚千尋繼續打聽。
“哦江老師啊,那是我們基地的大能人,他和他的兒子本來都是這個學校的老師。末日發生以後,倦哥帶了幾個人進來,把學校裡的魔物都清了。江老師就幫忙著把這裡管理了起來。”
提到這位老師,阿權顯得很崇拜,
“您看到我們這裡的規矩啊制度啊都是江老師擬定的,基地能像現在這麼井井有條,還真是多虧了江老師父子。咱們倦哥一般只管砍怪。”
楚千尋大致摸了一下南溪基的情況,送走了阿權,和高燕,江小杰一起去食堂。
他們穿過操場時。
看見剛剛領食物的那位老者正坐在操場邊喂他七八歲的孫子吃麵。
少少的一點食物,和餓了一天的孫子。使得他自己幾乎捨不得吃上兩口,把大部分毫無油水的麵條都塞進了小孫子口中。
三人經過的時候,高燕落在了後面。
眼瞅著楚千尋沒注意,高燕飛快蹲下身,把口袋中的一個烤熟的鳥|蛋,放進了那個碗裡。
那是在來的路上,楚千尋特意上樹摸的,烤熟了一人分了兩個。
高燕當時沒捨得一口氣吃完,在口袋裡揣了一個。
楚千尋撇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腦子裡浮現的是高燕曾經凶神惡煞地從小孩手中一把搶過食物的模樣。
燕姐和曾經的她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啊。楚千尋心裡想。
三人進了那間食堂。
食堂裡的伙食雖然比不上末日之前,但比操場上分派的那些明顯好得太多。
有米飯有饅頭,還有一些對此時來說十分稀罕的肉菜。當然,價格也相當昂貴。
如果捨得花票子,甚至還可以讓廚師現場給你煮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楚千尋三人是新來的人員,基本全場人的目光都在她們身上打量過幾圈。
為了不引起他人的過度注意,他們只打了最簡單的飯菜,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用餐。
在他們不遠處,一箇中年男人準備用餐之前,掏出了一本小冊子,虔誠地念起了祈禱詞。
高倦正好帶著人從餐廳外走了進來,他一伸腳把那男人的椅子踹翻了。
那本小冊子攤在了地上,封面上印著一對天使的翅膀。
餐廳內的大部分人都站了起來,同高倦打招呼,不論年紀大小,口中都稱著倦哥。
高倦赤著上身,肩上搭著件外套,身後簇擁著一群面色兇惡的男人。
“老張,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別信這個什麼勞子教,都是忽悠你這些智障的。”他彎下腰,伸出一根手指,點著自己的頭,一腳踩在那本冊子的封面上,“真是倒我吃飯的胃口。”
名叫老張的男人漲紅了臉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敢怒不敢言。
“算了,算了,阿倦,老張也就這一點愛好。”
高倦身後走出一位戴著眼鏡,模樣儒雅的年長男人,拍著高倦的肩勸解。
高倦從鼻子裡嗤了一聲,把腳抬了起來,一屁股找了個位置坐下。
老張撿起冊子,對著戴眼鏡的長者低聲道謝:“多謝江老師。”
他迅速收起冊子,低頭離去。
高倦架著腳,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滿臉不屑。
“算了,算了,阿倦,人各有志,別和他一般見識。”
那位傳說中的江老師推了推眼鏡,在高倦的身邊坐下。
跟著高倦進門的人才陸續在他身邊落座。
早有人殷勤地給他們端來豐富的食物。
高倦一邊吃一邊同身邊的人抱怨,“什麼神愛世人,都是個屁。他們那個教在鵝城有個研究所,裡面有個長著鳥翅膀的女人,就說是什麼聖天使。媽的,那個女人老子見過,殺起人來比我還狠。血天使還差不多。”
血天使三個字過了楚千尋耳朵的時候,她的心突然緊了一下。
她抓住了腦海中閃過的一個記憶碎片。
在末日的前幾年,神愛集團內有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綽號就叫血腥天使。那是一位殘忍而嗜血的女人。
在神愛集團撕下慈善的面紗,開始大肆擴張勢力的時候。
這位血腥天使時常背生雙翼,高懸空中,雙翼上的羽毛化為利刃如雨般從天而降。
潔白的羽翅日日被反抗者的鮮血染紅,因而得了血腥天使的外號。
在魔種降臨之後,許多無法獨立生存的弱者,選擇了依附強者而存活。
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