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旋龜給童宴檢查過身體以後, 卓向銘告訴童宴, 他們要換個地方住。
看著這間房,童宴能理解為什麼。他眼神遊移, 臉頰泛紅, 然後默默點了點頭。
緊接著童宴的手機響了, 是林悅華髮來的視訊請求, 旋龜道:“是你婆婆。”
童宴道:“我知道。”
剛卓向銘分別給兩邊的家人發了訊息,估計是她不放心, 童宴剛要接起, 卓向銘就從後面伸手過來, 拒絕了視訊要求, 然後回了個語音通話。
“童童?”林悅華道。
卓向銘道:“媽,是我”
“童童呢?”林悅華道,“他怎麼樣?”
童宴抬頭看他, 想要自己的手機, 被卓向銘抓住手捏了捏, 只能在一邊聽。
“他挺好的。”
林悅華哦了聲,原本要說的話被換了個人接電話給攪忘了。
想了會兒才說:“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我讓人送過去。”
卓向銘道:“沒有。”
“對了,他燒不燒?我問了醫生, 說發燒危險,低燒也不能大意。”
童宴一小時被卓向銘量一次體溫, 卓向銘道:“不燒。”
卓向銘回答簡略,多了三個字, 少了一個字,林悅華很快沒說的了,臨掛電話又問了遍:“童童睡了?”
童宴想叫媽媽,可卓向銘嗯了聲,他就叫不了了。
“你幹什麼啊?”童宴拿著終於被卓向銘還回來的手機,可他現在“睡著了”,自然不能再打回去。
卓向銘跟沒聽見一樣,親了親他說:“我去收拾東西。”
他跟旋龜上去不到十分鐘,童宴想他,很快就忘了生氣。
換的住處是在半山腰上的一棟別墅,童宴沒來過。
他上學的時候,卓向銘連飯局都少去,兩個人放學就回家,週末也是除了回兩邊父母家之外就基本沒到別處折騰過。
路上沒用多長時間,車停穩後,卓向銘很快就下車繞到另一邊,然後將童宴抱了起來。
過去的大半個月裡,童宴幾乎沒怎麼自己走過路,這動作卓向銘做得自然,他也自然,被抱到半路才想起來說:“我自己走。”
卓向銘沒說話,只把他往上顛了一下,給人感覺是要鬆手,童宴趕緊圈住了他的脖子,然後他繼續走,上了樓,把童宴放在臥室床上,自己又下去拿行李。
天黑了,不過屋裡挺亮堂,只是氣味陌生,環境也陌生,對剛剛經歷標記的omega來說不太友好。
童宴盤腿坐在大床上,左右看看,叫了聲:“卓向銘!”
卓向銘遠遠地答應了聲,沒多久就推開了門:“餓不餓?”
童宴剛才不願意被他抱,現在卻又要求:“你別亂跑。”
“好。”卓向銘走到床邊,“害怕?”
“沒有。”
“那想不想吃東西?”
童宴道:“不想吃。”
卓向銘倒了杯白水給他,看他拿水杯的手還有些發抖,所以用上了另一隻手,寬鬆的毛衣袖子因為喝水的動作滑下去一截,露出痕跡斑斑的手臂。
施暴就是施暴,根本沒人會把這種印跡歸為吻痕那一類。卓向銘想。
童宴喝光一杯水,注意到了他的緊繃,默默拉好毛衣袖子,一邊慶幸這件衣服沒那麼居家,領口好好地包在鎖骨以上,一邊嘆了口氣。
“怎麼了?”卓向銘立刻問。
童宴把杯子遞給他:“沒什麼。”
此時此刻,童宴才意識到,其實不僅是最近標記這一次,卓向銘在面對他時的承受能力從來都低於標準線。
他因為想家哭的時候、跟童楊鬧彆扭的時候、牙疼的時候,還有沒什麼理由情緒低落的時候,在他身上一些可以說是非常小的事全部可以讓卓向銘警覺萬分,只是這次事件“重大”,才表現的激烈了些。
“還要嗎?”卓向銘接過水杯問。
童宴搖頭,身體前傾,頭靠在了他腰上。卓向銘就順手將水杯放在床頭櫃上,拿手撫著童宴的背,童宴也抱住他,手放在他後腰,握成拳敲了幾下,叫他放鬆。
卓向銘慢慢意識到什麼,低聲說:“我會改的。”
童宴嗯了聲,拉低他跟他接吻。
這房子很大、很漂亮,跟想象中不太一樣,裝修風格還是好幾年前流行的那種,哪兒都讓人覺得新奇。
如果是平時,童宴肯定得先上下看看,但此刻他依然感覺非常累,從內到外的疲憊,每一個細胞都睏倦,卻又因為睡足了覺而暫時沒什麼睡意。
他不困,卓向銘更不困。事實上卓向銘的精神的確很好,除了可能是因為還沒脫離強烈的圈領地意識所以神經緊繃之外,他的身體狀況跟日常生活中沒什麼兩樣。
卓向銘帶了幾大箱行李,攤在起居室外間的地上,他蹲在旁邊整理,又搬了把小沙發,讓童宴坐在上面,誰都不離開對方的視線。
“是不是有人提前打掃過?”感覺上是很久沒住人了,但哪哪兒都很乾淨,童宴問。
“是。”卓向銘道,“這幾天一直有人來通風。”
這種刻意的、好像非常順理成章的安排讓童宴有些臉紅,他想起家裡亂的那個樣子,覺得自己真的戰鬥力驚人。
卓向銘動作很快,把一部分衣服放進衣櫃,又把童宴用的東西放進浴室,其他的就先不管了,原樣在地上攤著,他擠上童宴坐的小沙發,把童宴抱在了懷裡。
空間有限,童宴只能蜷起腿,兩人貼得很近,互相抵著額頭,童宴的手搭在卓向銘肩上,嘴唇要碰不碰的,他就在累的同時感覺到點熱,alpha的資訊素讓他熱,也撫平了這麼一會兒“分別”的躁。
童宴簡直懷疑自己得了面板飢渴症。
他有些臊,但卓向銘看上去並不比他好過多少,甚至更留戀這些觸碰,童宴才沒那麼覺得難堪了。
“那些東西怎麼辦?”他拽著卓向銘肩上的衣料,“我就說用不了這麼多的,你還不讓我一起收拾。”
卓向銘好脾氣道:“等你睡著我就弄,很快。”
說起來,童宴才想到要問:“我們要在這邊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