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謠,那個……那個照片……”
說著,他又看了眼共享屏上那張被突出放大的圖,他穿著卓向銘的外套,還穿得歪歪扭扭,被卓向銘抱在懷裡,兩個手環著卓向銘的脖子,這時候擺在這裡,曖昧馬上要溢位螢幕,當時的他為什麼沒注意到?
想到這張照片要被放出去證明他和卓向銘的婚姻關係穩固,更沒有第三者插足,童宴的臉就更燒,磕磕絆絆道:“如果能管用的話,我覺得沒有什麼,之後我會對我爸爸和哥哥解釋的,嗯……其他人怎麼想沒關係,對我都沒什麼影響。”
“而且大家也不一定就會認出我,您也知道,這種照片就是看個新奇,臉長什麼樣,轉頭就忘了。”
他顧自發窘,沒注意到林悅華和卓向銘的一個對視。
“後面的事我來安排,您那邊看著配合一下就行。”卓向銘道。
卓向銘三言兩語跟林悅華結束了通話,跟著工學椅轉動,面對面把童宴拉近,直到挨著膝蓋才停,然後,他拿手背碰了碰童宴的臉。
“!”童宴縮縮脖子,像只炸毛的貓,“幹、幹嘛……”
“你臉紅了。”卓向銘說。
童宴立刻否認:“沒有!”
“嗯?”卓向銘挑眉,收回到中途的手再次伸了過去,這回碰童宴側臉的是他的掌心,“那為什麼這麼紅?還很燙。”他問得很認真。
童宴梗著脖子說:“只有一點。”
卓向銘道:“很紅。”
他實在是很壞,重讀了“很”字。
童宴張了張嘴,試圖辯解,但只是徒勞。
卓向銘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沒有波瀾,說話時,上身下意識稍稍前傾,眼睛也很認真地看著童宴,看上去不像戲弄。他沒戲弄過童宴,講的每一句話都認真,童宴也因為這個更加慚愧害羞。
他覺得自己還是定力不夠,只是想想網路上會有的關於那張正面照的評價就忍不住慌亂。
——而放在童宴臉上的那隻手也沒拿開,手指末梢插進發根,手背上搭著幾縷童宴的頭髮。
已經九點多了,這個讓人手忙腳亂的早晨即將走到尾聲,視訊電話結束後,落地窗就恢復成透明狀態,晨光傾灑進來,帶著溫度照亮了卓向銘辦公的這一角。
塵埃在光路里無序漂浮,兩個人湊的近,卓向銘坐的工學椅調整得跟他身高適應,所以就算是一坐一站,童宴也才堪堪可以跟卓向銘平視。
他的頭髮整理得一絲不苟,看著童宴的那雙眼睛瞳孔墨黑,因為眉骨高而顯得愈發深邃迷人,與挺拔的鼻樑和漂亮的唇線一同構造出一張英俊而嚴肅的面孔,禁慾和家居服自然而然的溫柔在卓向銘身上和諧存在,而他們又離得那麼近——
這簡直是犯規。
童宴紅著臉退後兩步,救出了臉,可手腕還在卓向銘的另一隻手裡。
梔子花和雪松的氣味不知何時充盈在這一角,它們在短暫的碰撞後融合,顯得熟悉又親密,不像當事人那樣無措——他在卓向銘這裡待得太/安心,連出臥室門前一定要找個隔離貼的習慣都丟了。
卓向銘也移開了眼神,但沒有直接鬆手,而是把童宴的手腕輕輕放回他身側:“抱歉。”
童宴搖頭:“不不不,不是……”
“是我的錯。”卓向銘轉身去關共享屏,“是我的錯。”
“是因為你太帥了。”童宴突然說。他臉紅著,眼神很清澈,認真地看著卓向銘,叫人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真心,“我剛才有點走神,也有點害羞,是因為你太帥了。但你、你說過,這是正常的。”
“對、是。”卓向銘邊收拾辦公檯上僅有的幾張列印紙邊說,“你先上去換衣服,我們待會兒出門。”
只要童宴稍微有一點點段位,就不至於連卓向銘那可以稱之為拙劣的掩飾都看不出,但他實在是真的沒有,當下以為說開了尷尬就消失,於是揹著手重新走回卓向銘身邊:“去哪?”
卓向銘捏著列印紙的手下意識收緊,在上面留下指痕。
“有個採訪,你跟我一塊兒去。”
“啊?”童宴一愣,“那我也要被採訪嗎?”
卓向銘轉頭看他:“你想被採訪嗎?是很有名的雜誌。”
“想不想嘛……我沒這個需求。”童宴笑了,“除了我家年報,我還沒見過這種陣仗,又不是明星……感覺挺奇怪的。不過如果哥需要我配合的話,我就一起去。”
“好。”
童宴道:“那我穿什麼?要穿正裝嗎?”
搬過來之前,他的其中兩個衣櫃就由林悅華著手填滿了,全是應季的衣服,稍微厚一些的都很少,但就把衣櫃給塞滿了,裡面成套的正裝很多,不過童宴都還沒有機會穿。
卓向銘道:“不用,今天不拍照。”
日程表上,秘書室專門為此做了標記,“週六十點經濟觀察約在公司辦公室,我們只給了半小時採訪時間,十一點有高管會,所以沒安排拍照”。
童宴答應著走了,卓向銘沒忍住,說:“不會轉頭就忘的。”
“什麼?”
卓向銘道:“那張照片。”
童宴好好反應了會兒,才明白卓向銘回的是他之前那句“這種照片就是看個新奇,臉長什麼樣轉頭就忘了。”
卓向銘背對著他,看不到是什麼表情——不過看了也白看,一直就一個表情。
默認了是誇自己的,童宴臉一燒,心跳得跟懷裡揣了只小鹿,又莫名覺得甜,嘴咧到天邊,蹦蹦噠噠上樓去了。
他走了,卓向銘才去看手機,有林悅華剛掛電話就發來的一條資訊:孩子是好孩子吧?
大拇指在屏上摩挲幾下,卓向銘回道:是。
離婚那句話說出來,不說別人,卓向銘自己都一驚。但童宴怎麼就懂了呢?他真是一點都不會把事情往壞裡想,怎麼就沒下意識覺得是卓向銘單方面害怕藕斷絲連呢?
從前卓向銘把童宴的諸多良好表現都歸於他良好的家教,但慢慢相處下來才發現,童歷欽和童楊的確為童宴的成長過程提供了非常優越的物質條件,但童宴的好也確實沒什麼別的原因,他就是這麼個小孩兒。
他會記得幾年前哥哥買給自己的一雙鞋,但不會記在發育最重要的時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