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策衝我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走出那片陰影，而是長嘆一聲，說道：“小青本來是個好苗子，可是我是不是管得他太嚴了一點？我覺得這孩子本來的性格已經被我磨平了，現在只是另一個我罷了……”

我沒有接話，陳小青跟我相識的時間還太短，我沒有什麼發言權。

但是陳玄策顯然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陳玄策似乎頗有些感慨，揹著手又嘆了口氣，說道：“想我像小青這麼年輕的時候，也是什麼事情都想要問問長輩們的看法。但是我自己心裡頭也有著自己的主意，有的時候我會聽從長輩的指引。有的時候就按照自己的喜好辦事。因為自己的主見，沒少吃長輩們的批評……”

說到這裡，陳玄策好像回憶起了自己以前的歲月，抬起了頭，讓並不明亮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

那是一張寫滿了滄桑的臉，我不知道這條狡猾的老狐狸到底有多大歲數了，更不知道他在這四九城裡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

北京、北平，再到北京，整個四九城的滄桑變化誰也說不清。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能夠說清楚的話，可能就是這位厚重的老傢伙。

他就像這座古城，從最開始的活人，變成厲鬼，再熬到現在這麼一個城府極深的宗師人物。經歷了多少滄桑，誰也說不出，表面上看上去波瀾不驚，其實內在卻浩瀚如海。

“唉，小青這孩子跟我不一樣啊。他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人家都說敬愛敬愛，他是因為愛我，所以才尊敬我，是先有愛，後有敬，所以我不管說什麼，他都會很聽話，很聽話……聽話到讓我忘了他其實也是一個有自己主意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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